祭酒脚步一顿,盯着冒热气儿的碗,眸中神色更复杂了几分。
出口问的却是:“那还有一颗呢?”
小童抿抿嘴,害羞道:
“我自个儿吃了,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先生,荣郎君搓的丸子比旁的大夫搓的都好吃,您快尝尝呀!”
说着将碗往前一推,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祭酒无奈极了,不知舒朗又拿什么东西哄骗了小童,端过碗一饮而尽,想说不过如此。
砸吧砸吧嘴,嗯?味道还真挺不错?
这夜祭酒睡的十分香甜,睡前还在心里琢磨,荣舒朗那孩子聪明劲儿十足,若心思全部用在读书上,他日定能一鸣惊人,可惜心思不在正途上,真是愁人呐!
舒朗可不晓得祭酒对他抱有如此高期待,溜溜达达回了寝舍,发现窗户没关,门也半敞着,进屋一瞧,那位爷合衣躺在乱七八糟的贵重杂物堆里呼呼大睡,嘴角还流下可疑的湿痕。
桌上摆着一个华贵食盒,食盒边是吃剩的碗碟,瞧样子该是有人特意送来的。
舒朗嫌弃的往那头瞅了一眼,点一盏孤灯去院中石桌上快速补完今日功课,匆匆洗漱后进屋埋头就睡,丝毫没有为这位尊贵的皇子殿下鞍前马后的自觉。
即便是咸鱼躺,他也要有质量的咸鱼躺,眼下这种像是住进了猪窝一般的境遇,他最多容忍三天,三天之内,他定要想办法弄走此人!
当然要是有可能,他更想自己走,可谁叫他是皇帝金口玉言送进来的,只要皇帝不反悔,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待满三年的。
相比之下,还是弄走十三皇子更容易。
若十三皇子知晓他的心思,非要抱着舒朗大呼恩人,感激不已,并积极配合他的一切行动,而不是在第二天一早,两肩膀顶着一个落枕的歪脑袋,一路哭哭啼啼回宫跟太子殿下哭诉国子学悲惨的半日一夜非人遭遇,其中舍友的不友好便占了大半篇幅。
企图叫太子殿下心软,从而免于他进国子学的悲惨命运。
舒朗不关心十三皇子心里如何想,一大早被院外巡逻的早人唤醒,迷迷瞪瞪下床穿衣时,就见对面那位在被褥堆里躺了一夜的皇子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站在床上茫然四顾,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着动作炸开,显然是没搞清楚身在何处。
衣裳和脸全都皱皱巴巴,想来打从生下就没受过这种罪吧。
舒朗不甚熟练的穿好繁琐的衣裳,瞅着对方这邋遢劲儿,颇有些感同身受。
但也仅止于浅浅同情一下,在这些生活琐事上,他连自个儿都顾不过来呢,帮助别人?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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