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窟窿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偏偏他现在手里拿不出银钱把印子钱还上。
华主薄既然能通过科举获得官身,自然不是蠢货一个。
西门庆长时间没叫人上门要债,反而让他警觉,他的预感很快变成现实。
西门庆竟然想通过他引荐结识李昌期,这可不是普通的引荐。
他一张嘴等于把自己和西门达父子捆绑在一起,起码在李昌期眼中是这样。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华主薄不想因为官吏债有损名声闹的满城风雨,只能被西门庆牵着鼻子走。
好在吴典恩刚才说的明白,如果事情顺利,他当初立下的借据会回到手中,连本带利一笔勾销。
主薄作为知县的佐贰官,用的顺不顺手对知县来说非常重要。
李昌期上任的时候就用言语敲打过华主薄,总的来说华主薄有分寸知进退,李昌期还算满意。
华主薄喝了几口茶,也不兜圈子了。
“李大人赴任清河县已经有些时日,本县的一些乡绅大户想摆个接风洗尘的宴席,拜托下官代为说项,不知李大人……”
华主薄说话很小心,如果让李昌期误会他在清河县有多大的能量和人脉,他这个主薄的位置恐怕坐的非常辛苦甚至扎刺。
迎来送往是一种礼节,李昌期得知接风宴的东道是西门生药铺的西门达,眉毛微微跳了一下。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要不要接受地方乡绅大户的宴请,有些犹豫不决。
和王招宣王逸轩的酒宴不同,李昌期这点眼力和阅历不缺。
清河县的富贵官绅顶尖的那一批他在王招宣府上已经见过,别看他是一县之尊,但在王招宣府上并不出众。
看看陪坐的就知道了,团练副使吴骧,张大户张员外叔侄,乔老爷乔洪。
不是地头蛇坐地虎就是有些背景的,和他这个知县基本上平起平坐,而西门家显然比这些人差了不少。
李昌期赴任之初的心思就是捞一笔回老家养老,但是西门家在他看来有点差劲,榨不出多少油水。
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大户,乔老爷,乃至王招宣,有油水他也榨不出来,反而会崩掉几颗牙。
华主薄见李昌期意动,趁热打铁道:“大人,西门父子在清河县声望不错,兼且田亩不少,若是他们父子带头交粮纳赋,明年的夏粮征收必然容易些……”
“那就,见一见吧!”
李昌期想捞银子不假,但如果知县的位置坐不稳,银子从哪捞?
东平府做主的可不是陈文昭,他和陈文昭的关系必定会被知府胡师文划到对立面。
万一在察考时胡师文吹毛求疵故意找茬,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真正喝了一壶的是李茂。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围了近百人,隐隐还能听到哭泣声和婴儿的啼哭,围观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真惨啊!
这个李秀才太不厚道,抢了人家遗产和一对如花似玉的闺女不算,还要赶尽杀绝,是个心黑的人啊!”
“我刚才去衙门口看了,郑家兄弟被揍的够呛,几乎没了半条命,就算郑家兄弟胡搅蛮缠,婆娘和娃子总是无辜,李秀才有点过分了。”
“这天儿不暖和,孩子出生没几天,可别冻着夭折了。”
李府大门口,曹云被邹渊一只手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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