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倏地一僵,手中花儿被她折断。
他的难受和失落让她想起在阿黛尔怀中痛哭的自己,有一刹那她甚至想轻拍他后背,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她的手却沉重得抬不起来,她怎么能说出口呢?这些也不是她想说或者可以说的话,所以她只能沉默地躺在他旁边,伸手拔下一瓣又一瓣的花瓣,不再说话。
安德娅可耻地觉得与弗里德里希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是她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她不用为日常琐碎而烦忧,也不用害怕战火摧残,她只需要跟他四处晃荡便能过安稳日子,不用再挣扎求存。
她很自由。
她在被纳綷侵占的巴黎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这是多么的讽刺,可是她却诡异地觉得很享受。
没有束缚,也没有规条。
几乎每间圣日耳曼大道的咖啡店有他们的身影,她爱点各式各样的甜点,还爱喝加了许多奶油的热可可,而他也不曾阻止她,像是她就算要把整个店面的蛋糕买下来他都会欣然付款。
“安德娅?”
一道不太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安德娅直起本来懒散靠着墙的身子,转身看到个胖胖的妇人。
她的头发整齐盘起,脸却紧紧皱着。
她把烟灭掉,上前两步抿起淡笑,“玛莎夫人。”
“果然是你。”
玛莎夫人忽然冷笑一声,眼神都透着憎恨,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
安德娅后退一步,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
玛莎夫人嘲讽地看着她,步步紧迫,握着她的手臂,“我都看到了。
你和那些德国鬼子竟然挽着手臂在大街上走?你这样和那些妓|子有什么分别,还是你根本已经是妓|子了,每天都游走在不同男人之间服侍他们?”
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四肢也极其无力。
其实她早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从挽上弗里德里希的那一刻起就必然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她曾经无数次想像被家人戳破的情形,可是却没有料到会被不熟稔的人在大街上羞辱。
絮絮的话语继续传进她耳中,“你把自己送到德国鬼子面前能换到什么?是几块面包还是几斤肉?尊重一下自己吧,你是法国人,怎么能爬上敌人的床上去?你妈妈知不知道你是这么下|贱的人?”
“关你什么事?我做什么要向你交代吗?”
安德娅咬牙道,眼眶发红,手臂却抽不出来。
“下贱!”
“闭嘴吧。”
安德娅的手腕被人一把拽过,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遮掉了阳光也遮掉了玛莎夫人丑恶的嘴脸。
弗里德里希手抱纸袋,挑起眉不满地打量着玛莎夫人,捏着她的下巴冷冷地道,“如果你不会说话,那还是闭上你肮脏的嘴吧。
不然我也没有什么好脾气的,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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