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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沙发的提醒下,他注意到房间内部的所有装饰都带着一种陈旧的气质,从被油烟熏黄的壁纸到碎裂后被反复黏起的裂纹花瓶,从茶几上细微生霉的斑点到窗台上被刷到发白的球鞋,酷拉皮卡心中的违和感愈发浓重。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客厅右侧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朝似乎踩上去就会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处看了看,选择暂且将开门前听到的那阵细碎的议论忽略,就当作是阿尔费雷多的其他家人对他还有一定防备之心,因此才不肯露面。
但现实并不允许他将问题简化。
开放式厨房传来的反复开关橱柜的声音传进酷拉皮卡耳中,虽然没有多余的抱怨或疑惑,但在心底默默计数的情况下,酷拉皮卡察觉到了那件事。
五次开关橱柜的声音后是玻璃杯撞击台面的叮当声,再三次开关橱柜后才有了廉价茶叶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酷拉皮卡似乎听见耳边响起穿透门板的细语,无形的危险正朝他缓慢靠近,当他终于因为这种直觉而感到毛骨悚然时,一个束着高马尾的紫发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好。”
酷拉皮卡先站起了身子,不仅是要维持自己礼貌的人设,更是因为这间房子中的种种不正常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我是受基金会雇佣的智谋猎人。”
他将对金发男人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紫发女人只是轻轻点头,然后便直朝厨房而去,与那金发男人一样,他们似乎都没有向酷拉皮卡进行自我介绍的意思。
如果阿尔费雷多的家庭构成和资料中说的完全一致,那么这个女人就应该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大抵是三兄弟之间谁的远房姐妹或新任女友,此时表现出这样漠不关心的态度倒也情有可原。
但酷拉皮卡不能冒险。
他的第六感已经尖叫着让他离开这里了,他不能用自己的命去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相当正常,因为他所看到的一切分明都相当不正常。
在两秒钟的思考后,酷拉皮卡以自己为圆心,缓慢地发起了“圆”
。
这是念能力四大行中的某些能力的应用技巧之一,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念大范围铺开,像是雷达不断传递信号般探测念力覆盖范围内的入侵者。
他小心地扩大圆的范围,刻意暂时避开了厨房中的那两人,主要目标是一楼未曾开过门的那个房间与整个二楼。
酷拉皮卡使用念能力的技术不算炉火纯青,但在对方甚至未曾想过遮掩的情况下,他很难不发觉那些人的存在,也很难不发觉那些人的消失。
——他是说那七位隐藏在暗处的念能力者,和写在阿尔费雷多资料中的普通人父母。
如果他将圆伸进厨房的话,说不定前者的数字会继续增加,最终变为九或更多。
酷拉皮卡觉得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冲破房门或许没有打开房门快,而他开来的车就停在路边,车钥匙可以遥控的距离有限,还好车子的反应足够灵敏——他大脑中飞速盘算着自己的逃跑计划,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和元新歌的想象,他必须得尽快通知对方。
谁也不知道阿尔费雷多究竟是否还是本人。
如果一切顺利,酷拉皮卡认为自己能在半分钟之内踩下油门驾车离开。
他动了,像一根离弦的箭,就在那帮念能力者因为感受到被人窥探而开门或下楼查看情况时,他已经冲出了客厅。
酷拉皮卡知道元新歌会丢弃原先的电话号码,他们曾经做过约定,会以其他方式进行交流,但他不确定计划是否还能顺利运行,至少在计划里,没人提到过阿尔费雷多的家中会聚集着如此多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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