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靠意念支撑着,温伯雪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回到那个买下时欣喜幻想着美好未来生活,如今却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里。
关上门的刹那,眼泪再也藏不住,一个劲地滚落。
温伯雪蹲坐在地板上捂着脸哭泣。
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拼命重复下午泠仲月说的那些话。
“就你这么较真……”
就她这么较真?是她太过较真了吗?她也只不过想让学生们成绩再提高一点啊……不要走她走过的弯路。
为什么会这样?温伯雪绝望地把头抵在门板上,任凭木质纹路硌的脑袋生疼。
抬眼扫视一圈房子,丈夫没走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丈夫杨均之和她是高中同学,当时她是学校里万众瞩目的校花,家世好,相貌好,学习成绩更是一等一的好,而杨均之就是和她争夺第一名的竞争对手,两人从对手走到恋人,很多人说杨均之家境不太好,会拖累她,但她毫不在意,认为自己找到了会发光的金子,不惜和母亲对抗也要和杨均之在一起。
为了他选择不喜欢的师范专业,为了他大学毕业就领证,为了他孤身一人来到饮食习惯完全相反的地方居住,为了他独守空房四年。
四年,几千个日日夜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面对这样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温伯雪竟然还希望有转圜的余地。
其实这也不过是不肯承认自己婚姻失败的幻想罢了。
当初结婚的时候,多少人羡慕啊,校园恋情到婚纱,她从小就是大家羡慕的对象,那更应该有一段令人羡慕的婚姻才对啊。
杨均之家境配不上她,但相貌和工作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上高中时别提有多少人喜欢了,情书塞满一桌洞,还不是照样被她拿下了。
这座房子买的时候,温伯雪已经和母亲闹到近乎决裂的地步,她当老师的微薄收入支撑不起房贷,全靠杨均之定期汇款。
看啊,杨均之除了家境,其他地方都很好啊。
她舍不得杨均之。
她掏出电话打给通讯录最上头的备注是爱心的人,这次接的很快。
“喂?这么快就打电话来了?”
男人的语调听起来很轻松,似乎是在路上,周围是汽车鸣笛音。
她上次给他打电话还是一周前,原来在他眼里这么快吗?那她是不是应该再晚一会打呢?
“老公,我很想你。”
思索再三,温伯雪决定先不说自己的烦恼。
曾经热恋时,杨均之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每次她一说想他,无论在哪里他都飞快去到她身边,腻歪在一起。
大学时还被舍友调侃,杨均之是她的分身,不能离开她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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