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穿着血迹斑斑的白囚服,像是被鬼差押送的可怜小鬼,颤颤巍巍地提着一面白皮鼓,是为“暮鼓老人”
。
薄燐把自己的岁数翻几个筋斗,也追不上这二位的年纪。
晨钟暮鼓在江湖上一直是个吊诡的怪谈,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也不算多,但是——
他们想杀的人,好像基本都死光了。
晨钟老人笑呵呵地开腔:“天命。”
暮鼓老人哭兮兮地接话:“难违。”
晨钟老人叹息:“多有。”
暮鼓老人叹息:“得罪。”
薄燐的眼睛骇然收缩成一点,牙齿舌尖迸吐出一字:
“跑!
!
!”
晨钟一响惊凡尘,暮鼓一声送人魂——
闯进屋内的人影飙射成了一道惊惶的疾电,云雀根本来不及出声拒绝,白潇辞拦腰抄起女孩飞掠了出去,凛凛的杀气追光蹑影而来!
钟鼓声如同黄钟大吕,缓缓荡开一圈灿金色的圆环;天地间陡然浸入沉沉的静默,既而翻涌开狂嚣的气浪——千树万树的梨花在这一瞬间被摧折、夷平、销毁,仿佛有千斤的□□齐齐爆炸,方圆百里皆被末日般的炫光所照亮!
——咚!
!
!
.
.
白潇辞的踏雪寻梅已经运转到了极致,狂嚣的风暴生发于男人的骨骼之上,周遭快速变化的景色拉伸出几行潦草的颜彩——
太慢、太慢、太慢!
晨钟暮鼓老人的炼炁顺着涤荡开去的钟鼓声延伸,胆敢拦路的千年梨树、须臾雾气、实有山石、虚有天光——通通绞作齑粉、碾为微尘,蒙蒙的雾屑代表着死亡的绝对意志,削山平海地湮没了朗朗的山色!
白潇辞身上的新旧伤口一齐被催逼,剧痛硬生生地卡住了他的运气——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停顿,但足以要了他的命,晨钟暮鼓老人的炼炁已然触碰到了他的脊背,白潇辞的后背像是被无形的巨掌正面撼中,整个人仿佛一碗打碎了的红汤,翻滚着摔了出去!
云雀平静地睁着翡翠色的眼睛,向白潇辞抬起了右手。
她要做什么?
云雀被白潇辞护在咆哮不息的炼炁里,他白潇辞向来信守约定,女孩倒是没伤着分毫——他对这个亦步亦趋地跟着薄燐的女人没什么好感,事实上他对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没什么好感:
她们娇嫩、弱小、易碎,只能沦为男人的附庸,妆点门面的工具——他白潇辞不需要这等画蛇添足的东西,平日里皆是敬而远之。
他对风卷尘息刀的领悟比薄燐还要快,雪老城终年不息的暴风雪已经生在了白潇辞的骨血里,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冒着砭骨刺髓的寒意。
云雀的指尖点上了白潇辞染血的唇角,飞速画成了一道殷红色的符箓。
白潇辞瞬间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愣愣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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