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等她心情好了,说不定又会像从前那样笑着出现。
到那个时候,他或许该放下那些残破的自尊,就当这件事不曾发生。
她需要的时候安静陪在身边,就够了。
他们还要一起去费城的,不是吗?
他去班级门口等她,她的位置是空的。
班里的同学看到他很诧异,但议论声并没有减轻。
“你们知道吗,听说温瓷马上要去英国了。”
“她不是准备去沃顿的吗?和那个谁……怎么换英国了?”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换就换了呗。
当然选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沃顿算什么。”
寥寥数语像秋风扫落叶,把残存的梦全摧毁了。
到底是有多厌烦他,才会突然改变主意?
薄言在透亮的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努力想要挺直的脊骨最终还是弯了下来。
他抬手。
手背贴在眼皮上,感觉很烫。
那之后,薄言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枯坐了几宿。
期间他接到一通电话,来自邻市老家。
这么多年唯一与他保持联系的只有那位时不时接济他的老奶奶。
这次电话里不是老太太的声音,来自县城医院。
医院说老太太突发脑梗中风,人暂时脱离危险,但是还要交医疗费。
前些年,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就搬去大城市,就此断了联系。
于是照着通讯簿里最前面的打来,就是他的号码。
薄言问了地址,连夜赶回邻市。
那个晚上很闷热,他抵达医院时后背已经湿透。
衣服黏在身上,混杂着大巴车的旧皮革和医院的消毒水,有股令人厌恶的味道。
整个晚上他都没什么情绪,跑上跑下交钱办手续,安排出院后的住处,面试护工。
等所有一切忙完,人快要麻木。
他站在atm机面前,把卡塞进去,跳出来的数字少得可怜。
今晚之前,他还拥有两万多美元,那是他去沃顿需要的开支。
他和衣坐在医院的长廊里,仰头看着格外刺目的白炽灯。
那一刻忽然觉得,他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
什么加德,什么沃顿,什么即将踏入的美好未来,都是黄粱一梦。
回到加德后的第一件事,薄言去了教务。
距离高考还有几天,他说他要参加高考。
教务主任很吃惊:“沃顿的名额都下来了,怎么突然又要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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