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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我不进宫了。”
他注视着公仪戾,像注视着自己最最珍贵的宝石,“阿昭……多抱抱我。”
“可以吗?”
公仪戾忍俊不禁,“我们文大人不是政务繁忙,有处理不完的事吗?”
“不管了。”
文卿凑近他,抬起下巴在他唇上不偏不倚地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公仪戾追上去,缠着要了一个绵长的吻,他从文卿口中尝到了自己的血味,从舌根和喉咙深处传出来,他想替文卿吻去这份苦涩,却在不知不觉中尝到了另一份湿咸。
文卿在流泪。
公仪戾懵了,连忙松开不断吮咬的唇舌,挠了挠脑袋,抱着人手足无措地哄。
“阿昭,你知不知道……人在最高兴的时候,往往是哭着的?”
公仪戾沉默片刻,却说:“我知道。”
“你知道?”
“嗯。”
公仪戾笑着说,眼底却有泪光闪烁,“从塞北赶回来见到先生,也是我极度高兴的时候。”
——
文卿嘴上说不管了,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中书省的政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安插在各个世家的密探传回消息,他都必须确保自己在第一时间掌握到手中。
公仪戾目送文卿离开,靠在正房门边笑眯眯地摆着手,文卿不知为何突然十分不舍,从轮椅上站起来磕磕跘跘地往回走,把春阳和文念恩吓个半死,文濯兰无意中瞄到一眼,手中的蛊盅砰地一声摔地上,把侍女吓得魂飞天外。
“主上!”
文濯兰却不管地上蠕动将死的蛊虫,飞奔到园中,果真看见文卿站了起来,动作生疏地走着路,走向那个从小在状元府长大的皇子。
“天哪……晏清……”
文濯兰捂住唇,眼眶瞬间湿润。
另一边公仪戾三言两语哄好了不愿离家的中书令大人,牵着他慢慢走到轮椅边,低声嘱咐了什么,文卿点了点头,眼下似乎有些泛红。
公仪戾推着文卿过来时,文濯兰的目光还死死地黏在文卿的双腿上。
“姑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文卿整理好情绪,看着文濯兰,温和莞尔道,“托阿昭的福,双腿虽依旧没有知觉,却奇迹般地能站起来,慢慢走几步了。”
“阿昭?”
文濯兰惊喜地看向公仪戾,喃喃道,“阿昭真是长大了……真可靠。”
公仪戾跟着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弯起来,虎牙隐隐露出来,俊朗的面容格外有少年气:“应该做的。”
“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今晚姑姑请客,我们一家子去揽月楼好好吃顿饭罢?让南四和南十把淑皇贵妃偷偷带出来,再把拙玉叫上,亲朋团聚,把酒言欢,岂不乐哉?”
“姑姑决定便是。”
文卿眉眼温柔,姑侄二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文家那帮人,自从文卿升任中书令后,文谦再也没来找过他。
文瑨甫才疏学浅,没能在科举中考取功名,文卿也不曾动用关系帮他作弊,要让他为了自己的仇人冒那么大风险,除非他疯了,但他离疯好歹还有一步之遥,他留着文瑨甫的命,是要他日后生不如死,如同当年失去双腿的幼子一般。
文谦胆小怕事,自然不敢声张,文府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京城中多少还要点脸面,更何况文卿官高禄厚,权倾朝野,能避着他尽量避着他,否则等他想起以前在文府受过苦楚,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文家。
因为塞北战事的缘故,这三年里,文卿没精力处理文家那摊子烂事,今日文濯兰提起亲朋团聚,他才想起隔着一条街的御史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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