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绾嫣也不管他,揉太阳穴装头痛。
楚怀信弯下身子,和她视线相平,“你眉心平着呢,头半分也不痛。”
徐绾嫣从指缝间瞧见他这一张脸,颇觉得好像回到了刚成婚之时,他变着法子地逗弄自己,哄着自己多说话。
“你今日下朝这么早?”
徐绾嫣另起了个话头,若无其事地走到屏风处拿大氅。
楚怀信顺势从她手中将大氅接过,又帮她披上,将扣子扣好,蹲下身去整理裙摆处的褶皱,“是啊,马上二月了,礼部虽然事情多一些,但依着旧制按部就班即可。”
他站起身,发丝微乱,大把的头发从肩膀处绕过,搭在胸膛前。
徐绾嫣也伸手帮他拨回原处。
楚怀信捏了两下她大氅帽檐上的毛边,看着缩在这厚重衣服中的小脸,觉得可爱极了。
徐绾嫣手缓缓落下,抓了抓衣侧,视线不由自主地盯着楚怀信。
楚怀信又说:“昨日你说呆得闷,一会儿去御花园逛一逛吧,外头风不大,倒也不冷。”
徐绾嫣手被他牵着,就这么被他拉出了冠荆阁。
细细想来,她仿佛好久都没出过冠荆阁了,上次出门好像还是秋天里,宫外的菊花开败了,可月季还依旧肆意开着。
祝参和十五遥遥地在远处跟着,偶尔窸窸窣窣地说上两句话。
祝参的大氅厚一些,披在了十五的身上,十五拢着长出一截的袖子,问着:“今日宫中怎么来了两个新人?可是所有宫伺候的人都有变?”
祝参被瘦小的衣裳禁锢着,不太敢动,闻言道:“只有娘娘宫中多了,是皇上特意挑的,冠荆阁下人本来就不够用,那位小厮是皇上特意挑的内侍所跑的最快的。”
“这是为何?”
十五问。
祝参瞥了她一眼,“怕娘娘出事,也没个人往金銮殿递消息,上次若不是我碰巧遇见,娘娘不得被朗月公主磋磨死?”
“还有娘娘生病以来,半夜传了太医我也不知,娘娘误会自己有喜我也不知,你这差事我这差事,没一个做得好的。”
十五扁着嘴,“娘娘不想打扰皇上的……”
“唉,是啊。”
祝参叹了口气,“你们冠荆阁从上到下都一个性子。”
两人为前面走着的一对璧人思索许多,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在冰天雪地里呼出两团雾气来。
前面走着的两人倒是一点不愁,还同往日那般,像学堂刚入学的孩子似的斗嘴。
“冬日里御花园能有什么花?”
“你不是最喜欢梅花了?我去年腊月里特意移了两棵大红梅还有三棵白梅。”
“谁冬天移植梅花啊?你懂不懂梅花?”
“我瞧着也活得不错,比来的时候还多开了些花呢。”
徐绾嫣瞪了他一眼,见他满脸无辜,又道:“真是苦了梅园伺候的小厮了。”
楚怀信拽过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我有过年多发赏银的。”
楚怀信手腕突出,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也不会冻红,只会更白上两分,血管愈发明显起来,五指细长骨节微突,实在是好看的一双手。
被这样一双手仔细呵护着,便是泥人来了脸都会红上三分。
徐绾嫣四下看了看,瞧见的都是些生面孔,她又问:“怎的这些小厮都没见过?原先在这伺候的呢?”
眼瞧着就到了梅园,楚怀信松开她的手让她自去观赏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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