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析死死地盯着裴朔雪脸上的神情,似是只要从上头看出一丝不妥,就可定性他为妖邪。
裴朔雪面上不显,掩盖在袖口里的手却紧紧攥着,火。
辣的触感就像生在皮肉之上,灼热烧在心口上,没半点挣脱躲避的机会。
他确实不会因这阵法丧命,但是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得勉力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敷衍着岑析的疑心。
好在他在后院待着的时间够长,裴朔雪估摸着这个时候该有奴仆来找他了,岑析带着的人既然是从墙头翻过来的,就说明他们并不想惊动旁人。
裴朔雪就立在那里,如水的月光洒在他周身的白雾上,将他的身形遮掩得若隐若现,在隐隐绰绰的白雾之中,裴朔雪乌黑的长发上生出两只垂在发丝间的兽耳,雪白的尾巴也自尾椎骨处缓缓现出。
与此同时,前头接待不过来的奴仆也终于来寻一寻他们的主子,谁知刚踏入后院便瞧见了这一幕,吓倒了好几个,惊得还能勉强站着的两个壮着胆子朝着那七个青衣道士爆喝一声:“什么人!
居然敢私闯状元府邸!”
这么一喊,府中的侍卫登时往后院里感,前头的宴席上也听到了声音,好奇地往后院走。
“快!”
岑析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来不及了!”
倪书容微微动摇了一下,却依旧站立在主位上没动,劝道:“师兄,都这样还没见血,想必不是……”
“滚开!”
岑析把他往边上一推,强硬地插入了阵法之中,拿起倪书容手中的剑自掌心划了一道,看向裴朔雪的眼神中复杂难辨。
行阵中间换人是大忌,更何况换得还是阵眼之人,裴朔雪刚松了一口气,趁着阵法波动之时感到自己的脚能动了,他正准备挣脱出来,脚尖方移了一寸,一股更强大的威压倾泻而下,直接封住了他的行动、
“师兄!”
倪书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要去夺阵眼之位,却发现自己连岑析的身都近不了。
“万物归心,本意归元,以血诛邪,正我道风!”
岑析接上归元阵最后一重“诛邪”
,真真正正起了杀心。
白雾立马拧成剑锋,齐齐对准了裴朔雪的身体。
道气入体,若是人毫发无伤,若是旁的,血溅当场!
裴朔雪凛了眉目,发间的兽耳立了起来,半人高的尾巴也竖了起来,缓缓地护在自己身前,他微微垂了眸子,琥珀色的瞳孔浅浅褪。
去底色,闪过一片紫。
岑析看不见他身上的变化,只是本能地感受到空气变得粘稠起来,一时间忽地狂风大作,树枝断裂,天色骤变。
“师兄,停手!”
倪书容进不去阵法,仍然执着地喊着,面露焦急:“师兄!
你会被反噬的!
师兄!
停手!
我求你,停手吧!”
岑析充耳不闻,即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裴朔雪的尾巴已经冲破他们的阵法,尾巴尖似刀,已经落在他的咽喉处。
“蝼蚁之争。”
裴朔雪连最后一点人味都没了,他冰冷的双目看着院中的人,就像是在看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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