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呢,穷小子,穷得叮当响,摸遍口袋也搜不出二两钱的那种。”
“我妈遇到我爸的时候,她才十九岁。”
陈昭顿了下,“也就比我们现在大两岁,心智也没多成熟,却死心塌地的爱着我爸。”
服务员恰巧此时上菜,短暂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氛围。
陈昭帮她把她面前的餐具用滚水烫了一遍递过来,才又继续:“我外婆当时已经相中了门当户对的友人的儿子,对此极力反对,把我妈都快扫地出门了,我爸那个脑子木讷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全靠我妈自己一个人说服她们家所有人。”
周岁安静听着,没插话,也没有挪开半分目光。
“后来我外婆终于同意了,他们结了婚生了我,给我取名陈昭。
听起来像是希望我像太阳一样明亮发光的意思,实际上只是我爸那个没文化的,随手从他和我妈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拼出来的。”
“很荒谬吧?”
他像是在问周岁,却又不等她回答,自顾自接道:“你说他俩离婚了,我是不是得改名叫陈日召?”
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会离婚的。”
“会离婚的。
我外婆一早就预言他俩走不长久。
我妈是个娇生惯养的,我爸是个爱吃软饭的,这俩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结果?”
“婚后我爸也不改,还是那副死性子,吃我妈的用我妈的穿我妈的,每天只想着不劳而获,向我妈要钱一次比一次贪婪,把我妈惹怒了,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总怀疑他拿着她的钱出去找别的女人。”
周岁的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爸爸对你好吗?”
陈昭的笑带着自嘲,冷淡又讽刺:“连我妈都不怎么管我,他怎么会对我好。”
周岁的手攥着拳头垂落在身旁,此刻无论说点什么都稍显无力。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虽然偶尔会和白颜吵架,但他们一家三口至少过得是幸福的,没有裂缝,没有无底洞般的争吵。
陈昭看着面前小姑娘皱起的眉,有些不忍心继续往下说。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这个把腐烂的一面剖开给她看的陈昭。
他企图开个玩笑让氛围变得不那么糟心:“听起来是不是像我在卖惨?”
周岁却觉得不好笑,眼里的心疼满得近乎溢出,声音压到最轻最温柔:“家庭只是每个人的一部分,你还有朋友,你还有未来,不要因为家庭的问题就把自己困在这小小一座牢笼里。”
“周岁,你很幸福。”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的跟她说,她很幸福。
但不知如何回应才显得不那么单薄。
“其实我觉得我每天过的还挺开心的,我甚至巴不得她俩离婚,这样虽然家庭不是完整的,但至少总有一方会解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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