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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姝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却也起身跟着去了,不逼一下,有些东西怎么能到手。
她一进门,周氏也顾不上往日的恩怨,一把推出谢北昭和谢蕴华,按着他们跪在了谢蕴姝的面前,道:“你们快求求长姐救你们的小命吧!”
说罢,拿绢子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谢北昭单膝跪着,脸色通红,谢蕴华惊慌失措的掉着眼泪。
谢蕴姝伸手拉起了俩人,温柔地将谢蕴华的青丝拨到了耳后,安慰地道:“别怕!”
她嗓音轻柔,安抚了蕴华惊惧得无措的心,
周氏还在哭着:“你们求求长姐,长姐定会救你们的--”
谢北昭脸色羞得通红,平日积累下来的痛苦、不忿、羞愧一下子爆发了,他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吼:“死就死!”
“啪!”
周氏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你横什么?再横过两天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快求求长姐,她只要答应四皇子,四皇子就能--”
谢蕴姝越过了周氏,伸手拉开了谢北昭捂住脸颊的手,看到了红肿,然后脸色一沉,转头道:“无论是谁,再动我谢家人一个指头,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声音,沉静有力,周氏的哭诉骤然停了下来。
她怔了一怔,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声音凄楚:“我不是谢家人么?我是长辈--”
谢蕴姝直视她,语气犀利冷厉:“你给我们小辈做得榜样就是推女儿出去换苟活吗?”
谢北昭闻听这话,身子一颤。
谢蕴姝转身问谢北昭:“二弟,你愿意用长姐去换你苟活于世吗?”
谢北昭想也没有想,坚决地摇头,她转头看谢蕴华,蕴华虽然掉着眼泪,也立刻摇了摇头。
谢蕴姝很欣慰,对着谢北昭沉静地开口:“谢家男儿皆是刚直不屈之辈,历代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没有一个退缩过!
当年曾祖父死守顾叶城,宁愿同城共亡,也不愿换了女装逃命。
祖父征召南疆,被摆夷拿父亲的性命相威胁,不曾退过一步。
你记住,这是谢家男儿的风骨!”
谢家能在朝中屹立几代,不是仅靠弄权作势的。
从来没有人教导过谢北昭这些,谢家男儿的血性,此刻在他骨血中苏醒,他点头,目光沉毅。
谢蕴姝伸手抹去蕴华的泪珠,道:“别哭了,好好跟着哥哥,会没事儿的。”
谢蕴华怯生生地点头,躲在了谢北昭的身后。
周氏见儿子女儿都被她拉拢过去了,忍不住又开始哭泣:“谢蕴姝,你怎么这么心狠,都死到临头了,你不救他们就算了,还哄骗他们--”
谢蕴姝转头看着她,冷冷地道:“要我嫁给四皇子,夫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站起来,不顾身后周氏的哭声如何震透屋顶,转身出了门。
一夕之间,谢家的仆从去了大半,府中已经是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景象,而周氏房里的人跑得最多、最快。
周氏没有主意,只能往床上一躺,什么都不管,成天地哭。
主母一倒,谢家更是寂寥落败,地也没有人扫了、饭也没有人煮了、偌大的府邸寂静得让人发憷。
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是谢蕴姝的院子,夜深了,她独自在书房,在灯下写下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的主人没有慌张、没有逃跑,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写了几个,脸上的忧色淡了些,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蓦地,窗户刺拉拉一声响,吓了她一跳。
她在心头叹口气,起了一阵厌烦,这混蛋怎么如此阴魂不散。
果然,那个让她痛恨却又逃不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蕴姝,看来你一点儿也不急嘛!”
谢蕴姝狠狠地转头一看,肖慕晟已经斜倚在她对面的椅中,微微向上挑起的眼梢含着嘲讽,嘴角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为什么你不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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