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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高太师来了,要带走高世恒。”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庞眉白发的老人迈出开封府衙的门槛,身后方跟着灰头土脸的高世恒和悠然自得的高方清。
迟一步赶来的官差急得满脑门汗,望见沈时砚来了,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宁王。”
高太师笑了笑,并未行礼。
沈时砚的视线掠过高世恒,眉眼平静:“高太师这是做什么?未经本王允许,带走狱中囚犯,是不是不合规矩?”
高太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几声,捋着胡子,微微眯眼:“规矩?”
高太师几步走到沈时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颜正守了几十年的规矩,下场如何?他怎么死的,怎么家破人亡的,宁王不清楚?窃私宫妃,呵。”
顾九在旁边听得心下一惊。
颜正?那不是胭脂姑娘的父亲吗?
高太师冷笑两声,抬步要走,流衡一把拔出佩剑,挡住高家祖孙三人的去路。
顾九在心底为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捏了一把冷汗。
沈时砚语气淡漠:“高世恒涉及绑架,按律该罚,他现在不能走。”
高太师却道:“这事是我孙身边的奴才一人所为,我已把他给宁王留下,宁王尽可以按规矩办事,该打打,该杀杀。”
“对,差点忘了,宁王最看重证据,”
高太师道,“放心,那奴才已经认罪,只差在供词上画押。”
高太师转眸看了眼拦在身前的流衡,忽地一笑,意味不明地看向沈时砚:“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先皇留给宁王的死士吧。
先皇如此厚爱宁王,实在惹人羡慕。”
顾九皱了下眉。
这人最终没能拦下,高太师带着高方清和高世恒上了马车。
临放下车帷之际,高方清忽然冲顾九眨眼,悠悠一笑:“顾娘子,再会。”
顾九落下眼睫,隔着眼皮,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高太师走后,沈时砚面上仍是一片淡然,只是眼底多了些不可察觉的冷意。
顾九刻意放缓步伐落在后面,忍不住悄咪咪地问楚安关于王爷和颜正的事。
楚安想起了那天晚上沈时砚在坟岗说的话,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别听那糟老头子瞎说,颜正是咎由自取,他身为起居郎,却借职责之便偷摸和宫妃有染。
哪怕是此案有疑,也攀扯不到王爷身上。
颜家获罪时,王爷正在千里之外的惠州。”
说起这事,顾九想起了之前在樊楼的一幕。
“笑话,他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七年前我姑姑能让他滚去惠州,如今亦可。”
顾九犹豫片刻,看了一眼沈时砚挺拔如松的背影,问道:“王爷究竟是为何离京南下?真的如高世恒所说的那般?”
楚安磨了磨后槽牙,道:“那没脑子的蠢货净会胡扯,王爷他是自己要离开汴京的,姓氏也是他自己要求改的。”
顾九愣了:“为何?”
楚安沉默一霎,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王爷是和先皇吵了一架,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第24章骨瓷
“可偏偏老天无眼,净挑好人欺负。”
沈时砚并未往西狱的方向去,而是去了供值守官差留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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