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全成了色彩斑斓的“花车”
。
谢玄等人已经习惯,神态自若的取下绣帕绢花。
小童婢仆熟练的清点,不时互相对比,哪家郎君收到的“爱慕”
更多,哪位郎君不比昨年。
桓容事先不知,阿谷却早有准备,一边清理车上一边暗道,回府后定要报知殿下,小公子风仪过人,待及冠之后,必能同王谢郎君比肩。
桓容的几位兄长,当年可没这份殊荣。
桓祎的牛车行在桓容左侧,同样落下不少绣帕绢花。
至于是真有小娘子青睐,还是准头没把握好,不小心扔偏了,那就不得而知。
无论是哪样,桓祎一样开心,望着桓容的眼神颇有几分炽热。
按照后世的话讲,崇拜,赤裸裸的崇拜!
桓容被看得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的挪挪位置。
见阿谷收拾车板,脑中莫名浮现一个念头,幸好还是三月,也幸好扔的都是绣帕绢花。
要是“投我以木瓜”
什么的,别说感受少女们的热情,估计半路就会给砸出个好歹。
在两晋时代,作为一个美男子,甭管安静不安静,出门多会被热情的人群堵住。
再遇上几个不理智的,真心会有生命危险。
穿过篱门,沿溪流上行,人潮渐渐稀少,喧嚣声被隐隐的乐声取代。
溪水潺潺,流经处高低错落,竟是天然的石阶。
水道两旁遍植翠柳,早春三月,绿意盎然。
柳树下,溪岸边,早有婢仆备好蒲团矮榻。
接近上游处建有一处亭台,回廊跨过水流,连接一座竹桥。
亭子四周设有纱屏,应是女郎们所在。
谢玄等人下车,立刻有婢仆迎上前来。
早到的郎君们反而未动,有性情不羁的,更是斜靠在溪岸边,敞开大衫,举杯遥对。
在场九成以上是生面孔,却不妨碍桓容大睁双眼,眸光发亮。
难怪后世言魏晋风流,眼前这些士族郎君,无论壮年不惑还是而立之年,甭管弱冠还是舞象,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帅!
伤天害理的帅!
即便是坐在溪岸边向他飞眼刀的庾攸之,长相同样不赖。
不过……
桓容目光移动,落在一个独立柳下,着玄色深衣的身影上。
身材修长,乌发如缎,肌肤似玉。
看不清长相,只观通身的气质,和在场诸人有天壤之别。
比起风流的士族郎君,他更像桓容记忆中的桓大司马,浑身杀伐之气,活脱脱的古代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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