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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袍袖在风中猎猎,神情坚毅。
与初见时那个顽劣的小公子已大变了个模样,他不仅倾听了她说的话,更是学会了去为女子处境思考,而非仅仅是为母亲不平,所看到的那一小角。
在她教过的所有学生里,他是最与众不同的。
陈清和不由得想到,她由晏寂清一手培养,是晏寂清的高徒,所以她有他的所思所想;贺行云又何尝不是?他与她共历生死,一点一点蜕变,成长。
他亦有着她的所思所想,映照着她的模样。
如青松般挺直的脊梁,撑起了浩然风骨。
“夫子?”
贺行云侧头轻唤,望向她的眼神纯粹、炽热、又澄明。
陈清和回过神,抬起手来想像以前一样揉一揉他的头顶,可因思及那许许多多,最终只落在了他的肩头,拍了拍。
“君子之道,你学得很好。”
“夫子的话,我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他耳尖透着红,紧捏着袖角的手指掐得有些泛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深深凝望着她,说道:“我有私心,不舍夫子。
但我也明白,淮安是夫子的家乡,就像树的根,若我无法舍弃京城而去,就没道理勉强夫子要留在京城。”
“所以如若夫子想要离开,我会千里相送。
在相隔不见的日子里依然走好前路;与夫子,山水有相逢,芳期可再会。
那时,我一定比以前、比现在,更让夫子骄傲。”
少年并没有说出更近一步的话,哪怕再难过,也不肯让她为难。
他想,他一定会成为她最出色的学生。
第38章偷钥匙
正月里,年还未过,许姨娘的院子又传来了摔砸声。
缘由自是因为那道菜,但满府上下无人胆敢议论,唯恐传出去要掉脑袋。
陈清和是从贺行云嘴巴里得知的这件事。
那苦麻菜是忆苦的意思,于宫宴上赐如此一道菜显然不会是什么褒奖,多半在戳人肺管子,示以警告。
可贺韫有什么苦可忆呢?如同贺行云一般,他当年也是贺家独苗;虽说贺老爷没有做到他如今这般官位,却也是能入朝的,多少人便是读尽一辈子书也赶不上。
贺行云如今懂了如何为人兄长,便听不下去那边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呼叫,当即就撂下了书卷,道:“夫子,我要去看看。
父亲对媛儿一惯不好,只怕母女俩…”
他顿了顿,没有将后面难听的话说出,一挥袖子拔腿便往许姨娘院子跑去。
“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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