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炯道:“还不曾。”
“一起吃吧。”
吃的是白粥配咸菜。
崔炯慢吞吞地喝着,来时吃的豆浆油条在腹里东跑西跑地腾地儿。
陶墨倒是津津有味。
“少爷,好吃吗?”
郝果子从外面探头进来。
陶墨道:“为崔典史。”
崔炯吃得腹胀,好不容易歇口气,连声道:“不错,不错。”
郝果子满意地掩上窗。
崔炯道:“适才这位是……”
“我家小厮。”
陶墨道。
崔炯道:“大人一定出自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陶墨道:“你是说字画吗?”
崔炯道:“哦?大人会字画?”
陶墨道:“都不会。”
“大人谦虚了。”
崔炯自然知道他这个官是买来的,但既然对方给了个下马威,就不要怪他戳痛脚了。
陶墨道:“古人那么多名言里,我只记得一句。”
“哪句?”
“百无一用是书生。”
崔炯大为赞同。
他是武夫出身,因考不中武举,才辗转托人弄了个典史当当。
同样是捐纳,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所以平日里也看不惯那些成天之乎者也,自以为清高的文人。
尤其是,谈阳县这个地方什么都不多,文人最多。
而且一个个都是嘴皮比刀子还快的文人。
陶墨见他骤然安静下来,不禁问道:“有何不妥?”
崔炯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桩案子来。”
“案子?”
陶墨精神一振,“什么案子?”
崔炯本来是瞎扯,哪里是想到什么案子,被他这么一问,倒不好不答,想了想道:“是几年前的案子,一个妇人与人通奸,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陶墨疑惑道:“怎的平白想起这桩案子来?”
崔炯道:“那妇人的丈夫是屠户,奸夫是本地秀才,案发之后,秀才几位好友替他打了这场关系,最后竟然只判了那个妇人,让那秀才逍遥法外。”
陶墨皱眉道:“那秀才莫不是不知情?”
“区区一个妇人,焉能徒手杀死一名屠户?分明是狡辩脱罪。”
崔炯冷哼道,“那些讼师自以为读过几年书,辩才无碍,便横行无忌,视公堂为游戏之地,凭三寸不烂之舌颠倒是非黑白,欺蒙无知百姓,实在可恨!”
陶墨听他讲得义愤填膺,自己却是一头雾水,“你说的是谁?”
崔炯讪讪收口,“大人在谈阳县多呆几日便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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