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攀峰紧张的满头是汗,“我们这么搞行不行啊,万一……我是说万一,争夺控制权的环节中是站点赢了,那我们不是会直接完蛋,好好按照流程做任务,还有一线生机吧。”
“那今天的任务是出差,你要是想做,也没人拦着。”
赵浅冷冷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所谓死局,就是对乘客斩尽杀绝,明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你非要在这上面抱一丝希望,你在此站也呆了三天了,不觉得这种想法太蠢了吗?”
“……”
倘若不是建筑物以黑暗为掩护,孙攀峰找不到赵浅的身形,就算找到了也肯定打不过,否则他一定要将赵浅的嘴缝起来,让这位相貌堂堂除了嘴哪儿都讨人喜欢的大佬永远变成个哑巴。
要帮这座活体建筑和站点争夺控制权,乘客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到了。
这样大型的现代化场景,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要与电源相连的,不管是监视摄像头还是灯光,没有电源就是废物一个,自然也就等于蒙上了站点的眼睛,束缚了它的手脚。
但建筑却不同,需要电源的东西在这座建筑体内只是它的一个器官,既然是器官,就具有生物机能,电源有或没有都不重要。
如果建筑自己去切断电源,造成大规模的场景失灵,站点一定会提高警惕,如果是乘客动手,优势就大得多。
一来,乘客本身就是与站点作对的,他们想破坏站点的耳目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二来,乘客与站点当中的诡谲事物交手时,很容易造成误伤,随手砍坏电线,砸破灯泡之类的,也不会引起怀疑。
只是一旦乘客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完,剩下的部分就得交给建筑自己,能不能夺回全部的控制权,直接将站点程序逼退下线并替代它的位置,这座建筑还得再接再厉。
乘客身体之下的颤动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偃旗息鼓,随后又是些乘客们听都听不懂的动静,赵浅和傅忘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黑暗中大概沉默了两个小时后,孙攀峰听到了啃饼干的声音。
“……”
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能心大到留意自己是否饿了的人,除了那两位大佬,也没谁了。
然而赵浅这一啃搞得乘客们下意识吞唾沫,这么大的运动量,又好几个小时没吃饭没喝水,不饿才有鬼了。
半分钟后,孙攀峰又听到邓易的声音,“饼干还有吗?分我点。”
“……”
行吧,反正生死大事自己一个人操心也操心不来,孙攀峰自暴自弃,“我也想吃。”
黑暗中不辨时日,就连表盘都看不清,而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光跟之前一样会被吞没,乘客当中也有数秒的,但周围嘈杂,又不是两三分钟那么短,数着数着自己也不知道哪儿跟哪儿了,放弃都比重新再来划算。
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大概过了有小半天,头上的灯忽然就亮了,乘客们眼前齐齐一白,短时间内都以为自己被晃瞎了。
未知的黑暗中还有人说说俏皮话,现在灯火通明,反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因为很难确定,刚刚的战役中谁胜谁负。
但赵浅却好像胸有成竹,他闭着眼睛对着头顶道,“出个声,让我看看你是否还活着。”
话音刚落,整栋建筑忽然开始溃散坍塌,巨大的轰鸣声后,四分之一的水泥钢筋裂开倾倒,在乘客的眼前袒露出一个繁华世界。
建筑物拼拼凑凑的电子音再度响起,“我。
自由了。”
方才那一战的惊险与残酷从这嶙峋峥嵘的巨型创口中可以窥见一斑,当乘客适应光明之后重新睁开眼睛,都被这建筑物为了自由壮士断腕的气魄给震惊到了。
它宁可元气大伤,不要那四分之一的身体,也要将站点对自己的掌控完全剔除,一丝半点的根系都不留下。
建筑似乎不能理解赵浅的信心,茫然了片刻又道,“万一……我输!
你们,死。
不怕么?”
“你不会输,”
赵浅几不可查的笑了笑,“你会学习,会进步,会向往自由,而站点却仅仅是止步不前的死物,所以你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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