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瞒着你冒一次风险,你就气成这样,那之前你瞒着我又找了多少次死?”
傅忘生道,“赵浅,我不是每次都在你身边,也不能时时分心留意你,你要是真的想死……”
他说着,忽然伸手,在赵浅的脖子上轻触了一下。
赵浅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用纱布简单缠裹,言阙还算有点手艺,包扎得比较活络,不影响日常动作。
傅忘生压着嗓子道,“你要真的想死,我们就比一比,看谁给谁哭丧。”
“……”
赵浅没有丝毫退让,他静静看了傅忘生一会儿,开口道,“一朝一夕我很难改变,所以只能折中给你两个办法。”
傅忘生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接下来的话能把自己气到心肌梗塞,果不其然,赵浅继续道,“要么我们就此分开,以后各走自己的路线,不要碰在一起,也不会相互牵累;要么你我交心,不收敛,不改变,只是凡冒险,两人共进退。”
说完,赵浅将傅忘生的手指从脖子上抹了下去,“你选。”
“……”
选你个大头鬼!
傅忘生踹开房门,一声不吭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一般,上下层之间就连脚步声都能听见,隔房也差不多,傅忘生枕着自己的手臂仰面向上躺了一会,便听见赵浅那边瞎折腾,床铺四角在地面上滑行,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声响,随即床边磕在墙上就消停下来。
傅忘生支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墙那边敲了两下,随即传来赵浅空晃晃的声音,“睡了吗?我将床拉了过来,你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也能听见。”
傅忘生强忍着没理。
“我知道你在听,”
赵浅笃定,“傅忘生,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招惹我的时候就该知道,现在要退缩还来得及。”
傅忘生开始装聋。
这件事说来奇怪,倘若十几年后,赵浅没有再次出现,傅忘生心上自有这块儿时的朱砂痣,但久而久之也会淡忘,跟其他人相识相知,相互迁就,但偏偏赵浅又出现了,不只带着这副让傅忘生念念不忘的相貌,还有一拍即合的个性。
重遇赵浅时,傅忘生就知道,于他而言这天底下千千万万人里,唯这一个是最好的。
房间里没有亮灯,外面夜色笼罩,无月无星,傅忘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动手敲了敲脑后的墙壁,“我选第二种办法。”
赵浅也阖衣躺在自己的床上,头顶着那面不隔音的墙,连鞋都没脱。
他的感情自幼开始就是清清淡淡的,福利院的沈阿姨很疼他,就连吃饭都会特意给他开个小灶,怕他孤僻的个性抢不到饭,饿着了肚子,逢秋冬还会给他买两件御寒的衣服。
赵浅很感谢沈阿姨,但沈阿姨服药自杀时,赵浅也没觉得多伤心,他清楚自己就是个养不熟的畜牲,任何人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赵浅都难说可以报答。
而进入站点之后,傅忘生就像落地开花的种子,无论自己做怎样的决定,无论这个决定多么冒险,傅忘生都跟的上,他不怕拖累,也不会拖累自己。
两根平行的线各自生长,赵浅甚至不用费心去想欠了傅忘生多少,如何偿还。
这样刚刚好,赵浅并不想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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