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厌学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是夏日里的一场暴雨。
好在没有造成多少损失。
他再回到学校以后,情绪和上课状态都明显好转了不少,像是被打通了好几处的关窍,知道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裴灼看在眼里,暗自松了口气。
开学摸底考试成绩平均分不算高,一班排第四名,被其他几个班给超了。
学生们放假时心都野了,再坐回来时没法沉下状态好好看书。
唯一一个例外是杜仲。
那个住在棚户区的工人小孩在上次家访结束以后就在不断蜕变,不仅是期末考试一路逆袭二十多名,从中不溜突然就跳到了全班第八名,而且开学考试成绩也稳。
他爸爸好像开始固定接送他上下学了。
陆凛准时把奖学金在办公室交到他的手中,眼神温和沉稳:“就这样,一步步走,不会错的。”
小孩摸了摸牛皮纸袋,像是被钱的厚度烫到指尖,慌乱道:“真的可以吗?”
“放心拿。”
裴灼笑道:“你该得的。”
高三一到,时间齿轮就被拨的飞快,像是早早上好了发条。
大部分学生习惯了没有晚自习的日子,每天四五点放学以后被家长接去学而思之类的培训机构继续突击复习,早早地刷起了高考真题,把强度提的越来越高。
还有一部分学生按着年级大会上的建议,把历史错题整理成集,放学时轮流找老师答疑。
裴灼是主课老师,经常被问到六七点走走不开。
他索性给学生们开小灶讲课,把重难点在办公室里用小黑板解释第二遍第三遍,配合之前的卷子一点点梳理明白。
他和陆凛的生活线不知不觉间再度错开。
陆凛是班主任,语文答题的需求少,但要照顾班里的同学,还要不定期去区里市里参加组织会议。
裴灼同时在负责一班二班的英语,后来索性和胡主任打招呼写了张字条,找间空教室每周一三五晚上固定答疑。
他们拥有同一个家的钥匙,但常常见不到对方。
从前没有同居的时候,裴灼没有感受过这种等待,下班回家时偶尔和陆凛用微信聊聊天,也就够了。
暑假时两人热恋了整个夏天,现在硬生生降下温度,好像浑身都不舒服。
他周二周四时回家早,会带着阿毛满小区转悠跑步,然后切好水果块放进冰箱,把明天的早餐提前煮好。
这些事做完再打扫房间,刚刚八点半。
到了九点半,陆凛才终于开车回来。
他们浅浅拥吻片刻,然后坐进书房一起备课写教案。
有时候九点半也回不来,因为和其他学校的老师可能会有应酬。
这种时候,裴灼会躲进浴缸里泡澡,心不在焉地看完整本新周刊,猜他会不会提前回来。
然后独自在十点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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