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温度并没有低多少,钢琴表面还有点余温似的,陆诏年惊惶地看着陆闻恺,下意识缩起双手,挡在身前。
陆闻恺抬手,轻抚陆诏年的发,指尖穿过发梢,微拢。
他轻轻叹息,陆诏年才闻到了青梅酒酿的气味。
她小哥哥向来不大能喝酒。
陆诏年撑他肩膀:“你……”
“怎样?”
陆闻恺手心滑了下,同陆诏年一起跌在琴凳上。
“你作甚么同陈意映那么亲近。”
她声音软下来几分。
“以礼相待,谈何亲近?”
他好像有很多道理。
陆闻恺一手仍撑着琴盖,极力与陆诏年保持距离,可无济于事。
陆诏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身体的温度。
陆诏年猛地推开他,躲闪般说:“我找水喝,你快回房间吧。”
几步走出去,就开始唤又绿。
“不闹了?”
估计声音太清,陆诏年走远了没能听见。
陆闻恺一哂。
*
事后想来,这一夜惊心动魄,像是梦境。
早晨在饭厅看见陆闻恺,陆诏年才后悔,昨晚说了这么多话,什么也没问清,她心底生气,可夜里辗转反侧没睡好,头脑昏沉,面上颇为疲倦。
陆诏年在门厅边顿了片刻,低头走去饭桌落座。
陆霄逸乐呵呵笑两声,道:“小年,你二哥都不认得了?”
陆诏年起身道早安,傻笑了下:“其实昨晚——”
陆闻恺道:“昨晚碰到幺妹了,和我们一帮飞行员一道去华洋宾馆坐了会儿。”
“有这事儿,小年回来怎么没同我说起?”
陆霄逸道。
“父亲当时为街上的事儿训我呢,我哪还敢说,在外边潇洒了……”
陆诏年佯作委屈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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