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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北晋的正规军,十有八丨九是李儒深的人。
他们要潜入南景已是不易,更不可能带着武器大咧咧进得临京来。
昨夜赢天青大概捋清了其中关窍,除了北晋出人,京中至少还得有一到两股力量在做这件事,一则从工部或是哪里私藏了兵器交给晋人使用,二则还得在京中或是京郊附近有个大宅子,要大到能藏进千把人都不被发现的那种。
她更倾向于在京郊有庄子的。
一千多人吃喝拉撒可不好掩人耳目,在京城中不可能一点儿不被察觉。
倒是京郊附近有许多偏僻的庄子,千余人陆续赶到分批进入并不容易被人注意,庄子与外界几乎隔绝,里头无论闹点儿什么动静也不至于惊动了外头。
再根据设伏的地点进行推测——赢天青在心中大约划出个范围,正要叫元修拿出舆图指给他看让他查去,不想元修先把一碗闻着就极苦的药汁子塞进她手里,睿智稳重的忠烈王瞬间就变成一张苦瓜脸。
冷酷无情的皇帝陛下不为所动,拿下巴点点她:要么你自己一口闷,要么我拿个勺来给你慢慢喂。
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忠烈王放弃挣扎,接过药碗将里头的苦汁子一口吞下。
元修嘴角有一丝笑意,捻了块指甲盖大小的麦芽糖塞进她嘴里给她去苦。
赢天青嚼着糖块继续方才的话题:“京郊那一块有不少村落,哪怕庄子关起门来过日子也总有些端倪——这么多人呢总要吃饭的吧?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就神神秘秘搞三搞四,附近的村民传起八卦来也是危险。”
“所以可以直接查一查这些庄子最近有没有买卖的,尤其是买卖完了关起门重建或打着什么名义招揽了不少护卫家丁的。
但凡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糊弄过去,加上家丁凶悍点儿,村民倒反而不敢过多打听,默认了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我对京郊这边不太熟,不知道都是哪些人家。
你查的时候先暗访着不必打草惊蛇,他们手里应还有点儿人手,狗急跳墙起来又是一桩麻烦。”
赢天青絮絮叨叨交代了许多,元修就乖乖听着不说话。
直到宫女把温热的肉糜粥端上来呈给赢天青,元修一边给她递勺子一边小声道:“抓贼抓赃,你说的是正经办法。
不过我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原打算直接抓人去,抓住了丢到昭狱撬开他们的嘴,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赢天青微微睁圆了眼睛:“那万一你猜错了呢?”
元修害羞一笑:“错了就错了呗,给他们陪个不是?”
“……你行。”
赢天青皱着眉头咽下白粥无语的闭了闭眼,心里却明白,或许这才是作为皇帝陛下的元修真正的行事风格。
皇帝陛下能有什么错呢?多少忠良都能一句话就判成反贼,何况元修虽然感情用事但并不是个无道昏君,一定是有了把握才会肆意妄为。
或者,至少也能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私心,让朝堂重臣虽然看得出他的本意却没法儿坚定的与他对抗到底。
其中还有分化利诱威胁恐吓各式各样的手法,与这些刀尖上起舞的手段相比,当初她带着元修在暗巷里堵着纨绔们揍一顿简直是小儿科的不能再小的事了。
元修是她这头的,她便不觉得元修有什么错。
但她也不喜欢元修这么做,哪怕元修有这个特权,哪怕元修是为了她。
皇帝陛下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毫无原则的改了口:“我不过是一时情急,且也没真的做什么。
既是你有了好主意,自然按照你说的来。”
仿佛生怕阿青不开心,元修急急补充道:“知晓你不喜欢我那么行事,往后有你管着我,我一定不会再胡闹了。
这次你信我,只管在宫中好好歇着,我一会儿就去安排人手暗访,一定把那人揪出来替你报仇。”
他说的急切又赤诚,赢天青心头积郁的那点儿变扭瞬时烟消云散,化作些许感动和无奈。
下意识的捏了捏元修的脸,将他抿着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赢天青尽量轻松的笑道:“我可不管你,我还等着你娶了我,我好抱你大腿享福呢。”
饶是知道她故意带开话题安抚自己,听到“娶我”
两个字,元修还是绽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颇为得意的拉着赢天青的手摇了摇,献宝般压低了声音与?????她耳语:“我亲自拟了大婚的流程,好不容易让礼部那些老古板同意的!”
因他威胁礼部尚书侍郎一众官员绝不准提出异议,谁敢说干不了他立刻换了谁,泱泱大景总不至于少了他一个就转不动。
“咱们不兴那些繁文缛节,绝对用的是你喜欢的方式。
不过现在保密,说出来就没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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