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我昏昏沉沉间这般拉着你不许你走,才牵累的你在榻边歇息了一晚么?”
他笑望着她:“如此互相牵累,我们也算扯平了吧?”
晏安宁看了他一会儿,却缓缓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前倾与他十指相扣,面颊亲昵地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是,是我想要陪着您,所以一直没松手。”
闻言,面容始终平静的顾文堂神情微顿。
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微薄的凉意,精准地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一言不发地将姑娘捞到了身侧,让这猫儿似的姑娘贴着他的胸膛取暖。
对方似乎吓坏了:“……您还受着伤呢,快让我起来,别碰着了伤口……”
却听他低笑一声:“是我想要你陪着,所以一直不会松手的。”
晏安宁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背光一侧的耳垂立时红得像要滴血。
“……您这是无理取闹。”
“是吗?那公平起见,你也可以无理取闹。”
“那……您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冒险了。”
“好。”
“成亲以后,您要日日陪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好。”
“……答应得这般干脆,您定然是在诓骗我。”
顾文堂哈哈大笑,旋即正了神色,捏着她的手在唇边碰了碰,挑眉道:“只可惜我还年富力强,尚未到致仕的年纪。
卿卿跟着我,倒是受了我牵累,无法实现夫妻日夜相守的愿景了。”
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了?
晏安宁有些羞赧,索性装作闹性子不理睬他,阖上了眼睛。
心里却泛起丝丝涟漪:既然这人不许她内疚,她也只好听他的话,假装不再执着此事了。
纤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一些。
苏醒后的第一瞬,她便不顾招儿阻拦奔赴他的身边,用仅存的精神,一遍遍用目光描摹他的容颜。
她从来喜静,可面前这人醒来前,静谧流淌的夜色却让她无比憎恶。
一日的惊变让她在无声的煎熬里思绪万千,纷杂念头里被牢牢攥住的一条,与此时此刻的心境重合。
她想,可以确定的是,她想要和眼前这个男子,相守到白头。
而那些伤害他的臭虫,她一只也不会放过。
*
“这几日不见,许老板出手又阔绰了许多啊!”
妇人笑眯眯地摇着洒金扇儿,眼波含情地盯着许劭看,余光却落在清点银票子的伙计身上。
都是千年的狐狸,许劭自是八方不动,习以为常地忽视了妇人的献媚。
待那伙计给妇人使了眼色,许劭才温和地开口:“钱货两讫,程老板尽可放心。”
程柳亦是满意,朝他微微一福,潋滟百媚横生:“日后若是还有发财的机会,还望程老板多多提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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