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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放!”
他爹听了更乐,把他抱在那当球抛,吓得他半天没敢吭声。
有一年京里下了很大的雪,白皑皑的,几乎将京城埋在了底下。
他爹就领着他们哥几个堆雪人,堆个丑八怪说是他,他不哭也不闹,默默也堆一个雪人,更丑,说是他爹。
他爹就笑,笑得连枝桠上的积雪都被震了下来。
洪亮的笑声,犹在耳畔,清晰如同昨日。
但雪人会化,人也会死。
他爹再也不会笑了。
灶里熄了火,苏彧洗净双手,在桌前坐定。
一张小方桌,四个位子,四双筷子,四只碗。
他斟了一杯酒,是烧刀子,很烈,不纯,糙得很。
但他爹说,这才是爷们喝的酒。
“……爹,大哥,二哥。”
夜风微凉,苏彧举杯喝了一口,对着虚空轻声道,“喝酒。”
第046章微醺
酒水滑过喉咙,火烧火燎一般。
他极不擅喝酒,旁人是千杯不醉,他是一杯就已醺然。
跟着师父在重阳谷里的时候,每逢月夜,师父就会支使他搬了摇椅去前庭搁在那棵桂花树下。
老头子懒洋洋躺下后,就让他在边上斟酒。
有时是竹叶青,有时是女儿红,有时又是他自个儿酿的果酒。
老头子常说,神仙也不过如此。
他那会尚且年幼,提着酒壶听到这话就不由得艳羡起来。
好容易等到年岁稍大了些,老头子便就着月色指指边上的酒,对他说:“尝尝?”
他闻言,立即手脚麻利地给自己斟了一杯,也不知要细饮,举起酒杯就灌下去一大口。
这下子可好,喉咙里烧了起来,鼻腔里似乎也有火,整个脑袋都仿佛火辣辣的被笼在烈火中。
他一张小脸胀得通红,丢开了酒杯,连声咳嗽。
可老头子倒好,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给他倒杯水漱漱口。
后来,还是他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进了屋子里,好歹将这股火给消了下去。
结果,就这么一回,他便怕了吃酒这件事。
偏他酒量也不佳,当日分明只喝下去一口,是夜便晕头转向,连房门在哪都闹不明白了。
但他不喜欢吃酒,老头子却很喜欢,又说能喝多少暂且不论,这酒却不能不懂。
于是,老头子就每日里追着他要他品酒。
一阵风起,重阳谷里便漫天酒味,活像是只大酒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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