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刀客出现后,日子就不太一样了。
二.
天目山不比杭州城的热闹,白日里还有些乡邻上门买茶,到夜晚便格外寂静。
吴老板打发了伙计,放下窗上的朱红卷帘,点上一盏灯火,一个人捧了杯雨前坐在外堂,坐在青石案边,面前一本泛黄的《唐宋传奇》,读的很是认真。
无忧茶坊的规矩,院外的柴扉是从来不关的,悬一盏书着无忧二字的红灯笼,隔得很远就能看见。
裹挟着水汽的夜风吹进店里,案上的书页被风吹得连翻几页,那老板也不管,啜了口杯里的茶,接着新翻到的章节看下去。
风灯的火苗动了动。
仿佛是有客来了。
吴老板放了手中的茶杯,压平月白色长衫上因为久坐而压出的衣褶,站起来,对着空空荡荡的厅堂做出个迎客的手势,笑道:“既然走到门口,不妨进来喝杯茶吧。”
影影绰绰的灯火只能照亮一半的店面,接近门口的那一半便隐在重重的阴影中。
没有声响。
吴老板却依旧站着,脸上带着三分温文的笑,欠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再抬头时,刚才空荡荡的店堂里,还真的站了一位客人。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似乎放了心,慢慢的走进来,拣了把椅子坐下。
“客人喝茶?”
那人不回答,印着风灯橙黄的火光,只见那人一身短打,手腕脚腕处都用皂布扎紧,背上一把黑色长刀,金色雕花,很是华贵,但材质却甚是奇特,暗沉沉的不带一丝反光,被夜色染就一般。
吴老板走至案后,取了只白瓷茶杯,笑道:“来的真巧,刚沏的新茶,第一泡太苦,被我喝了,客人正好喝二次冲泡的,最是清香。”
说着端了茶壶,按住宽松的袖口,高低三点头,斟了一多半,推至客人面前。
那刀客也顾不得烫,一仰脖喝了,抬头时露出下颌和颈上的旧伤,混着尘土,再低头时,那俊秀的脸上便透出浓浓的疲倦来。
江湖人,吴老板暗道。
茶盏放下的时候,杯里的茶汁一滴不剩,吴老板复斟满了,那客犹豫一下,端起来仰脖又喝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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