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霍地站起身:“可是你喜欢陆临遇六年啊!”
“是啊,我喜欢陆临遇六年啊……”
佑和清眸微敛,薄唇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从九岁就喜爱他啊,他确实是个教人动心的男人啊,他是大盛文杰,他容色气度样样都好啊,人人都瞧得出,虽是文武双杰,他可比萧直招人喜爱得多,他模样比萧直俊,他脑袋比萧直聪明,他比萧直才华横溢,他处事从容疏朗、游刃有余,连我皇兄都甘拜下风,他……”
佑和还在一样一样列着陆临遇的好,完全没有察觉,山石另一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满目伤色,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佑和一边说,一边回想过去,更觉得世事难料,实在讽刺得很:“我从前一双眼睛总放在陆临遇身上,即便萧直时常与他一道出现,我也不曾多看萧直一眼……我以为我喜欢陆临遇啊,我一直这样想啊!”
“……可我这些日子时常思考,我从前那样的心思,当真是喜爱陆临遇吗?那种情感真的是爱情吗?”
佑和摇摇头,“我从前从不会考虑这些,从不会怀疑这些,可我后来就不确定了,我从前注意陆临遇,却不会因他对其他事失了心思,我瞧见他会有些欢喜,他若不在,我也会时常想起,可我不曾失魂落魄、寝食难安过啊……”
佑和淡淡诉说着那些渺远的心思,眉间似乎有些忧愁,有些怅惘。
乐安听得茫然了,惊异道:“六年那么长,你六年里都没有想过别的男人,那不算喜欢,算什么呢?你嫁给萧直还不满两个月啊,两个月怎么可能比得上六年,佑和姐姐你连这个都不会算么?”
至于这么快移情别恋吗?乐安不懂。
佑和低低一笑:“是啊,还未满两个月,可我体会到的感觉却比这六年多太多了,我以为我和萧直可以互不干涉,我以为我会像在宫里一样,我也以为……我会一直默默喜爱陆临遇一个人,不需要回应,就那般独自体会……可是,突然就不对了……”
佑和摇摇头,语气有一丝无奈:“我不晓得从何时开始,我见到萧直会紧张,不见他又觉得少了什么……我有些害怕,不晓得自己怎么了,我避着他,他每日来,我每日赶走他,他走了,我又觉得后悔……直到……直到上回我突然犯病,要昏掉时,他来了,他把我抱得好紧……”
佑和语声淡淡,眼神却蓦地转柔,澄澈的眼眸水润清亮,所有迷惑惘然仿佛一瞬间散尽,“那时,我突然安了心……你不晓得,其实每回犯病,我心里都是害怕的,我其实很怕挺不过啊!
可那天,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那恍惚的一瞬,她常常回想,仍为那一刻的感受惊异困惑。
可是,随着萧直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她渐渐不再执着于那迷惑,心中占据最多的反而是萧直那个人。
她每日都会想起他,有时是他严肃不语的模样,有时是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有时是他身上杜若香的清新气息,还有那个狗血意味的亲吻……
佑和不晓得这些算不算相思,但她晓得,她不曾对陆临遇有过如此绵长细腻的情思。
陆临遇之于她,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云遮雾罩的存在,是她一直默默站在远处瞻仰的人,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飘渺难及,而她也从未有走近他的*。
她从前以为,这是她在情爱一事上的高境界,一如大婚之夜开解萧直那番言辞所说,她以为她做到了“爱而不贪”
,如今想来,那更像是“情之未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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