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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说不上是谁在躲谁,视线相撞时,他从没躲避过,却也是他把我们扔进了这漠北的雪山里。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把我们照顾得很好,无论是小孽障还是我,只要我们想做的、想要的,他的人都能想办法帮我们达成。
像我跟大祭司学制蛊,这就是凡人做不到的,他也帮我达成了。
所以说,做他的家人应该很幸福,至少李城斜享受到了白桑不曾有也不可能有的待遇。
所以我才讨厌他的改变。
等我洗漱完毕后,他已经带着小孽障不知去向,而且之后一连三天都是如此,看来他果真只是来见小孽障的。
既然他不愿见到我,我便躲得远一点——带上蛊坛搬到东阁,那里是月革女祭司们闭关的地方。
东阁与西阁恰相反,西阁在最高处,东阁却在最低处,因冰雪触化的水皆经过此地,这里终年潮湿阴寒,正适合制蛊。
我喜欢这里,不只因它幽静、了无人烟,还因这儿的院户里有一株老桑。
她们说它叫白桑,与我同名儿,果真也是同命,生在阴暗处,长在阴暗处,最终的归宿也如斯。
入夜之后,我习惯不掌灯,这会让我多一点安全感,尤其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
这坛蛊我己经喂了一个月,今夜便是成蛊的期限,所以我不能睡。
月上中天时,我听到院门轻轻响动一声。
虽说这里是戒备森严的月革王宫,但诸事都有万一,我起身隐到桑树背后,在对方走近后,低问一声:“谁?”
“我。”
他的声音。
有一刹,我没反应过来,因为不知他所为何来,也就是因为这愣神,毁了我一个月来的辛苦,他竟碰倒了我的蛊坛,我辛苦喂大的蛊虫就这么逃得不知所终。
“明日,我要带尘疏出城一趟。”
他道。
就为了这件事?
“想带去哪儿就去,不回来也无所谓。”
迟早会是这样,他不会抛弃他的骨肉,但我是他心中永远的刺,恐怕他早就想摆脱了,“说完就出去。”
他却没动。
“不想见到我,还在这儿戳着?难不成是真想我叫你一声大哥?”
我的话像是刺激到了他,他转头看我。
我迎着月,他背着光,所以我看不到他,他却看得清我。
“你走吧。”
我不想看他对我如此躲闪。
“明日是父亲的忌日。”
他道。
“他的忌日干我何事?”
若非他死得早,我还要向他寻仇呢,都是因为他,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许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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