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翔皱了眉,眼神像暗夜里波光粼粼的水面,“就是少林的住持也没有这份功力。”
顿了顿,“你先下去吧。
这两天照样煎了药来。”
祁泰应声而出,祁凤翔曲一膝坐到床上,用手指点着苏离离唯一露在外面的头顶,“出来吃药。”
苏离离不应,他哄道:“乖,听话。”
伸手拉开被子。
苏离离只睁着一只眼睛,眯眼半觑着他,几分犹疑,偏又衬出几分皮态。
祁凤翔失笑道:“这是什么鬼样子?”
苏离离缓缓睁开另一只眼睛,低声道:“你不会杀我的吧?”
眼神严肃而胆怯,竟是真的害怕。
祁凤翔心里有些不快,却放柔了声音道:“不会,你的小命在我手里丢不了。
快别闹,乖乖把药喝了。
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韩蛰鸣开的灵药,我千里迢迢令人取来。”
说着,小心地扶她半坐起来。
苏离离望一眼,皱皱鼻子,“这什么味?我不喝,一看就苦。”
祁凤翔耐着性子哄:“良药苦口,喝了我给你吃糖。”
苏离离咬着唇,仿佛那药是她的大仇人,“我最怕喝药,吃糖我也不喝。”
祁凤翔忍无可忍,大怒,“不喝我就捏着下巴灌!”
但见苏离离飞快地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五月正是莺飞草长,晚春时节,渐渐有细蚊子飞,天气也湿热起来。
苏离离养伤这些天,下了两场雨,空气中都是草叶清香。
祁凤翔将三万大军分驻太平、成阜,自己却不入城,只在这山野扎寨,休整了半个月。
每天,他扣住苏离离手腕,内力突入她体内,从天突至鸠尾、巨阙,再分散到期门,蜿蜒回到俞府,一一稳固她受创的肺脉。
苏离离原本不知道习武之人真气的可贵,又觉得是他伤的自己,便受之无愧,当之无怍。
不知是那韩先生的苦药见效,还是祁凤翔的真气有力,七天之后她果然可以下地走动,只是右肋下数第二根肋骨,轻轻一碰,便隐隐作痛。
只是肋骨确如祁凤翔所说,行动坐卧都很少受力,倒也不太辛苦。
半月之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这天太阳一出,她吃完午饭就在祁凤翔大帐四周溜达。
远树含烟,山川萦雾,地上有淡黄的小野花点缀在草丛间。
一季花期已过,蝶倦蜂愁,大多栖身敛翅,停在草颠儿上。
苏离离见一只小巧的粉白蝴蝶收着翅膀,停在木栅,一时兴起,伸出两指,慢慢靠拢去拈它。
还隔着数寸距离时,那蝴蝶抖一抖触须,翩翩飞走了。
苏离离也不追捕,反站住,望着它微笑。
忽听祁凤翔的声音道:“你捉它做什么?惹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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