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生活在到处都是应封的世界里。
这句话,就像王母娘娘用玉簪子一划,划出了不可逾越的天河。
那晚回到家,盛牧辞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夜,整宿都搂得很紧,仿佛稍微一松开她就要跑不见。
但那天后,盛牧辞回到京市,宋黎继续着日复一日的工作,他们谁都没有主动找对方聊过天。
盛牧辞是怎么想的,宋黎不知道,不过她要承认自己还是不够坚定,明明前几天刚迈出了去美国进修的那一步,却在演唱会上看到生父时,决定去京市的心又动摇了。
那几天,宋黎在医院忙得昏天黑地,甚至还自己要求加班,像是刻意不给自己留一分一秒的时间多想其他事。
终于有一天晚上,宋黎洗澡的时候,那条情侣红绳手链不慎滑下手腕,浴室下水道的网盖正巧开着没合上,掉了进去。
似乎是有了宣泄的口,宋黎绷不住地哭了。
那夜苏棠年过来陪她喝酒。
鹿枝苑对面那家她们常去的烧烤店,宋黎醉眼醺然,泪雾朦朦,双颊酡得如同扫了腮红。
苏棠年这边安慰着,宋黎那边掉着眼泪。
“棠年,我喜欢他……”
宋黎抱着啤酒,红着眼伏在桌面,眼里盈满了委屈的泪花:“好喜欢他,真的真的好喜欢他……”
老板坐在柜台后,抻着脖子往她们那儿瞅,见识过那小姑娘发酒疯,能把一百二杀价到五块……不由担心,这回喝成这样,总不会要他倒贴一百二吧?
好在他顾虑的事没有发生。
宋黎直接喝醉了,桌上一片狼藉,她趴在其中不省人事。
见她没知觉了,苏棠年正抓着头发犯愁,怎么将她扛回家,刚想问问傅臣他们有没有人在附近,倏地,一只修长的手凭空出现眼前。
苏棠年下意识抬眼,在看到盛牧辞的刹那,她大吃一惊,愕然得说不出话。
“我送她回去。”
盛牧辞俯下身,揽住宋黎后背,另一只手勾到她腿弯,轻轻一下就将她抱了起来。
意识到这句话是和她说的,苏棠年猛地回神,只会疯狂点头,支吾着哦哦哦,好好好。
然后任由他把宋黎带走了。
那晚大约是宋黎这辈子喝得最醉的一回,本身酒量就很浅,一连几瓶下去,酩酊得一句酒言酒语都没了。
只是痴醉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接着面前覆落温热的毛巾……那人又轻轻在解她的马尾,恍惚听见他在耳边说,这样她能睡得舒服些。
但宋黎记不清了,他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翌日醒来,宋黎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眼惺忪地望着天花板,偏过头,十四在床边摇着尾巴,一如既往地有活力。
宋黎坐起来,迷糊着,揉了一把蓬松散乱的长发。
没还等她理清错综复杂的思绪,一通电话将她激灵了醒。
是外婆的邻居张奶奶的来电,张奶奶着急地告诉宋黎,她外婆在家里晕倒,刚刚被救护车送去二院了。
宋黎立刻清醒,昨夜残留的醉意蓦地消散,她着急忙慌地起床出门,赶去医院。
心律失常,反射性晕厥,老年人常有的毛病,万幸没有大碍,中午就从急救中心转去了普通病房。
宋黎和张奶奶一起在抢救室外焦急地等了一上午,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昨夜喝酒后她一直未进食,到现在犯了低血糖,出门得急没有带糖,头有些昏昏的。
但宋黎还是牵挂着外婆,径直往住院部去了。
病房里,老太太半靠在床头,插.着鼻导管,人已是清明的状态。
听护士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宋黎走进病房,看到外婆闭着眼,靠在那儿虚弱无力,才发现她头发花白,脸上的褶皱深了,比上回见时又老了很多。
“外婆,您好些了吗?”
宋黎温声唤她。
听到声音,老太太忽地睁开眼,见她站在病床前,脸色一沉:“谁让你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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