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老实的未婚夫连忙拍她肩,帮她递水。
她娇娇弱弱地站在魁梧的未婚夫身边,十分的轻柔婉约。
沈青梧耳朵尖,听到来宾中有女子小声嘀咕:“狐媚样,吃盏酒都要被呛,不就是让男人给她拍肩吗?”
沈青梧恍然大悟。
她侧头看张行简,若有所思。
沈青梧很快又被那对未婚夫妻的故事吸引——来宾中有人私下嘀咕,说这个秀娘这么年少,才堪堪十五,就着急嫁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太可惜了。
而秀娘那未婚夫在秀娘不咳嗽后,磕磕绊绊地拿出一个木盒,将木盒中装着的一枚簪子递过去:“秀、秀娘,我把家中钱都花了,给你买簪子。
听爹娘说,你想要很久了,我会、会给你买很多簪子……”
人群中传来善意的笑。
那未婚夫涨红着脸说完自己的话:“娘子都应该被郎君送簪子的,我家虽然穷……但没有娘子没有簪子的。”
秀娘怔怔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木盒,再看自己原本看不上眼的老实男人。
她忍不住偏头,看眼来宾中那鹤立鸡群一样秀雅安然的自家邻居……
秀娘心中五味杂陈,收下了男人的簪子,得到了人群的善意起哄。
星火下,她美丽的面孔隐隐发红。
沈青梧盯着秀娘,她突然伸手抚摸自己发鬓。
鬓间的花还在,但这是她自己摘的。
鬓间也有木簪,但这也是她自己的。
她没有被人送过簪子。
沈青梧扭头看旁边的张行简。
张行简立即低头喝茶,当做不知。
沈青梧却哪里管他,她倾身就要戳他,却在这时,院中传来骚乱,一队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外而入,吵闹声让秀娘等人面色煞白。
一群官吏提着刀,从外闯入,到院中直奔秀娘而来:“就是她,带走!”
所有人惊惶。
这家中年夫妻登时扑过去,秀娘的未婚夫也拦上去。
阿文钻进去,一口咬上一个官吏的手。
那官吏惨叫间一掌拍开阿文,阿文尖叫:“不要碰我姐姐!”
这场闹剧,让场面混乱。
中年夫妻护着女儿:“官爷,官爷!
我女儿不是未嫁身,我女儿有未婚夫了,马上就要成亲了!”
官吏骂:“你们心思以为官老爷不知道?脑子有病吧?去宫里吃香喝辣的,乡邻不都跟着沾光?你们居然敢把女儿嫁出去……活得不耐烦了吧?”
秀娘被扣住,她哭出来:“爹、爹娘——”
她那壮实的未婚夫扑过去,就和一个官吏扭打起来:“秀娘和我定亲了,你们不能带走她……”
官吏:“你们看清楚!
不是我们要带走她,是官家挑中她!
官家选美女入宫,这是天大的荣耀!
都给我上……”
这家夫妻哀嚎:“乡亲们,他们强抢民女,我们家秀娘都没有及笄,我们乡户人家,从来没想过让女儿进宫啊!
东京再好我们也不去啊……”
他们抹起眼泪,秀娘抽泣,阿文咬着一个官吏大腿不肯送,未婚夫被两个官吏按着便是一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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