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庆帝捂嘴咳了几声,和她开了个玩笑,“两手空空就来了?就连下厨碰了满手灶灰的梨子水也没带来一碗?”
姜鸾呸了声,“埋汰谁呢,我下了七八次厨了,没一次碰的满手灶灰。
给二兄的礼就在窗外堆着。”
御前内侍过去开了半扇窗,迎面一个硕大的雪人堆在庭院里,眉眼五官细致得捏划过了,依稀是姜鹤望自己的模样。
雪人的脑袋上像模像样戴起翼善冠,身上披了一件袍子,雪人两只手拉出一幅金底红纸的横联,姜鸾的字迹写道:“福寿安康。”
姜鹤望看得欢喜,笑声牵动了肺叶,又断断续续地咳了一阵。
“在外头堆了多久了?难怪这么迟进来。
阿鸾实在是、咳咳……有心了。”
“没多久。”
姜鸾听着二兄止不住的咳嗽,关切地问,“前些日子我和二姊送来的秋梨还有吗?每天带着吃,有助于养肺的。”
“一直都有,放冰窖里冻着,每天拿两只出来蒸着吃。
咳嗽比之前好一些了。”
懿和公主召姜鸾过来龙床边,让开身子,
“两个月前是虎儿整日忙着喝奶睡觉,一个月前轮到你忙着学政务了。
今儿总算你和虎儿两边都有空闲,阿鸾快过来看看虎儿。”
姜鸾早瞅见床上趴着的大胖小子了,直接坐去龙床边,亲昵地贴了贴虎儿粉嘟嘟的脸颊,
“肉嘟嘟的小虎儿,长得真壮实。
来,三姑姑帮你翻身。”
她接过拨浪鼓,使坏地故意放到虎儿嘴边,先给他咬了咬。
虎儿抬手要抓时,拨浪鼓往旁边迅速避开了,念念有词,
“翻身,来,翻一个。
翻身三姑姑就给你吃。”
虎儿张嘴咬了个空,气得哇哇叫,艰难地翻了个身,胖嘟嘟的小手往前一扑,把眼前的拨浪鼓牢牢抓在手里。
周围御前随侍的内宦女官们齐声欢呼,“小殿下翻过来了!”
虎儿把拨浪鼓的手柄塞嘴里啃了一大口,亮晶晶的口水滴溜到了龙床的提花锦被上。
端庆帝笑得又咳喘起来,挥了挥手,吩咐左右宫人,“给虎儿擦擦。”
顾娘娘身边随侍的大宫女风信冲上去一步,就要把拨浪鼓抢下来,去擦虎儿的嘴,虎儿的小拳头捏得死紧不肯放。
端庆帝看得哭笑不得,连连摇头,“不是擦虎儿,是擦他咬的拨浪鼓。
擦干净了给他拿着继续咬。”
姜鸾既然来了,端庆帝就和她说起几件朝廷新奏上来的正经事,
“正旦大朝会,是大闻朝开国两百年的老传统了,不像重阳宴,还能往后推一推时日,改个秋日宴的名号一样的办起来。
正旦大朝会,不论朕那天如何,能不能起身,文武百官必然要入宫贺仪。
新年第一日的朝会,象征新年之始,意义至关重要。”
他以坦然的口吻说起自己的病症,
“朕的癔症,什么时候犯,什么时候又好了,太医们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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