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七不会。
邵七一向很在意她,生怕她有一丁点?闪失,邵七绝不会让她一天走那?么远。
但黄骏跟了他这么多年,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惯手,也不至于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丝毫破绽也不留地躲开,邵七再厉害,也是在海上,陆上还?是他的天下。
除非,路径不对。
“地图!”
元贞冷声道。
廖延匆匆去找。
元贞在屋里走着看着,床上叠着几床被褥,蓦地想起那?夜将她连人带被扛起带走,她像柔软的花枝,对折了弯在他肩头,那?样轻,那?样软。
她又怎么能忍心抛下他,明明昨天,他们?还?那?样了。
他做得那?样好,她自己都说快活。
恼怒着,不舍着,元贞在床沿坐下,抚着她的枕头。
闻到衾枕之间淡淡的香气,忍不住抱起来凑在鼻子底下,深深吸了一口。
于是看见?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封信。
折成同心方胜的形状,上面两个字,松寒。
她的字。
她识字不多,会写得更少,这两个字却写的异常工整,不知道她偷偷练过多少次。
元贞急急抓起来在手里,叠得很复杂,不会拆,焦躁着又耐心着,不舍得拆坏一丁点?,循着纹理一点?点?猜度着反复着,终于一点?不曾弄破的,拆开了。
最边上的字,依旧是松寒。
工工整整,一笔一划,让人仿佛看见?她低着头握着笔,软软的唇抿起着,全神贯注的模样。
心里一下子酸胀起来,元贞急急往下看去:我走了,春天就回?来,跟你成亲。
每个字都写得认真的很,稚拙的,小孩子一样的笔迹,“跟”
字笔画多,写得就比别的字大一些,也像小孩子一样。
这个傻乎乎的,兔子一样软的女人,字还?没怎么学?会写,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露一点?破绽地筹划好,跑了。
元贞死死捏着那?张纸。
她说春天回?来成亲,她一直都这么说的,可他不想等。
天知道拖上几个月会变成什么。
当初送他进宫时,母亲也说再等等,很快就能回?家,那?一等就是整整六年,等他回?了家,一切都变了,母亲也不行了。
他不等。
假如?那?件事让他学?会了什么,那?就是,永远都不要等,一切都要尽快,抓紧了,绝不放手。
“主上。”
廖延回?来了,手里拿着地图。
元贞将信塞进怀里,一把抓过地图。
急急看着,往南是去海州的路,官道一条,岔道也有几条,可两百里地的范围内没什么可挑选的余地,主要还?是官道,地图边缘画着水波纹的形状,代表的是水,海水。
陆路只有这么几条,海路,却多得很,只要能入海,怎么走都行。
只要能入海。
元贞锐利的目光顺着陆地边缘向上,北边,也能入海,最近的是利安郡。
“让黄骏继续往南,我去利安。”
元贞霍地起身,“你在京中?,追查邵家所有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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