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他是懂的,却真让他撇开她,只是想一想,就剜肉一般的疼了。
心里一把无名火,正无处发泄,说话自然难听。
谁知云凤的话却比他说的更加难听:“你不就是要同我睡吗?你要说我是姐儿我便是了,你救了我爹,我自然记得你的恩典,什么时候想起我来,当个便宜姐儿使使,唤我一声,在车上,还是在沟里,我都狗一样的躺下来,半分怨言没有。”
她自小被人踩踏惯了,早已学会硬着心肠听别人的数落,好像旁人说的不是她似的。
人一麻木,心里有多痛,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都是牙尖嘴利的,互不相让,到底气得一拍两散,峙逸披了衣裳,转身出去了。
他前脚出门,云凤后脚就“哐”
一身,将内室的门合上了。
峙逸赤着脚踩在外面地砖上,恨不得回身把那门砸碎。
三更的天儿,他也没得哪里可以去,终是耐不住,转身进了秀雅房里。
他俩吵得翻天,秀雅哪里会听不见,懵懵懂懂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暗哑:“……您这是……”
峙逸瞪她一眼,不说话。
秀雅只当他是来自己这里躲一会儿清净,也同他无甚话可说,终是敌不过被窝的温暖,转身就要睡过去了。
峙逸见她这样子,就来了火:“你下来,我要睡床。”
秀雅无法,只得坐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丝单衣,里面大红的鸳鸯肚兜兜着鼓涨涨的胸脯,峙逸却像看见一个男子一般,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你把你床上都收拾了给我铺上新被子,你就睡塌上吧。”
秀雅也不争辩,下床趿拉着鞋子,收拾起来。
峙逸躺在床上略眯了会子眼,就要起来上朝,少不得把榻上辗转了半天都睡不安稳的秀雅叫起来给自己穿衣。
秀雅也是伺候惯人的,做起事来无比利落,待帮峙逸穿戴齐整了,蹲□子扫扫袍摆:“爷,好了。”
峙逸哼了一声,出去了。
秀雅心里翻着白眼跟了出去。
柳妈见双眼下留着青痕的峙逸从秀雅屋里出来,秀雅还趿拉着鞋子、云鬓蓬松,,衣冠不整,不住打着呵欠在后面跟着。
不由浮想联翩,心里咯噔一声,只道不妙,一边陪着笑脸伺候着峙逸喝了点粥菜出门上轿,一边回头狗腿的恭喜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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