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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佑鱼忙道:“不过是小时候跟着略微学了几个字,绣活也不过是比你们多知道些花样而已,哪里算好的了?”
“鱼哥儿自己好,自己却不知道,还要对着我这样不好的来谦虚。”
陈月惠笑道:“我要说你好呢,就违了你的话,要顺着你说呢,可不显得我不识好歹了呢。”
年佑鱼只好笑道:“哪里是我谦虚呢?是我写的真不好罢了,这世上比我好的要多了去了。”
陈月惠又笑道:“鱼哥儿是从大地方来的,自然见识比我这种村里的姑娘见识多些,鱼哥儿觉得不好的,在我们眼里好的不得了呢,要是连鱼哥儿都觉得好的,怕是村里人都发疯似的要抢呢。”
年佑鱼听出她话里有话,却又不知道陈月惠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只能一笑带过。
陈月惠见他神色讪讪的,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问起花样子的事,不知不觉又聊了半天,直到陈大娘过来叫年佑鱼过去挑布料,两人的谈话才结束。
“你舅舅去城里看见的新料子呢,昨天晚了没让你看,今天正要拿它来给你裁衣裳,快来看看。”
陈大娘对年佑鱼说完,一时又问陈月惠:“惠姐儿去不去呢?今年的新料子,往年都没见过的。”
陈月惠笑道:“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鱼哥儿刚跟我说了新的花样子,我正准备拿针线试一试呢。”
陈大娘知道陈月惠家里并不稀奇这些,又见她果真拿着针线篓子在试花样子,也就不强求,于是拉着年佑鱼走了。
陈月惠看见年佑鱼跟陈大娘出去了,屋里顿时只剩她一个人,瞬间觉得心跳如雷,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脑袋里嗡嗡作响,从窗户看见年佑鱼跟着陈大娘进了堂屋,立即跑到房门口,把门悄悄栓上了。
陈月惠栓了门,拿着剪刀,浑身发抖的走到柜子旁边,依着头一天看见的情况,把年佑鱼放好的喜服翻出来,解开外面的布,漏出里面鲜亮好看的衣裳来。
陈月惠却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了,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拿着剪刀比划了几下,略踟蹰了一下,听见堂屋里陈大娘跟自己娘亲等一群人的说话声隐隐传过来,不知怎么的,心一横,拿剪刀胡乱剪了一通。
剪了几下,陈月惠听见陈大娘声音好像近了,也不管到底剪成了什么样子,浑身打颤的把喜服重新包好,胡乱往里一放,匆匆去把门栓解了,软倒在椅子上,脑袋里一片混沌,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抖的不成样子,腿脚发软,也是抖个不停。
陈月惠缓了一会儿,发现陈大娘跟年佑鱼都没有回来的意思,方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于是又重新栓上门,把喜服包裹又拿出来,重新按原来的地方放好,觉得和原先看不出来差别,才又开了门,回到自己原先坐的地方坐下,把剪刀放好,拿起针线来。
绣歪了几处,又扎了自己的手指好几下后,陈月惠慢慢平静下来,心里暗道:“鱼哥儿抢了我的黄成大哥,我不同他计较,只是让他出个丑罢了,算不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何至于怕成这样呢?”
于是愈发平静下来。
年佑鱼跟着陈大娘看衣服料子,陈大娘又把做好的衣服拿出来,让他在身上比划比划大小,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又略微闹了一会儿,陈翠儿冷不防竟然把一旁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油灯给碰到了,倒下来正好泼了陈大娘一手。
陈大娘只好到院子里,从缸里舀水洗手,笑骂道:“翠儿这个马大哈,年轻的时候就毛手毛脚的,现在多大了还打翻东西?连我家小贵都不如呢。”
一群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陈大娘洗好手,又进去说笑。
年佑鱼虽平日不怎么与人打交道,但是这会儿听他们说笑觉得有趣,加上也有几个同龄人,就聊到一块儿去,说的高兴了,还跟他们讲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又跟着做了一小会儿针线。
“你看看鱼哥儿”
陈大娘笑道:“我看他前几天熬的太辛苦,让他今天歇一歇来着,结果过来看个布料子,又开始做起来了。”
年佑鱼笑答道:“看着舅娘跟各位长辈们,还有比我还小的姊妹都在为我的事忙活,我怎么好一个人白闲着呢?”
陈大娘故意板起脸问:“这么说我是不该叫你过来了?要是你不过来,看不到这么一群人为你忙活,你就好意思一个人白闲着了。”
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其他人听见了,也都笑起来,连手里的活儿都撂下来,年佑鱼先是惊讶,又有些慌乱,看见大家都笑起来,才明白过来陈大娘是拿自己寻开心呢,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也一起笑起来。
“咱们在这里又玩儿又笑的,倒是把另一个白闲着的人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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