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絮果等人学了仓颉的四言本,下午则学了训纂和急就的三言本。
说白了,仓颉就是教大家识字,训纂则是教大家如何正确地阅读。
絮果想起来阿娘曾头疼的说过,没有标点符号,全靠句读可真要命。
要是阿娘还在就好了,那他就可以教阿娘句读了!
急就则更加实用些,是包括了姓氏、虫鱼、地理等知识的综合书篇,容纳的范围非常广,涵盖的知识非常多。
夫子可引申发挥的地方也多,教《急就篇》的夫子是隔壁海树斋的经学助教,风趣幽默,旁征博引,像说书先生一样,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
絮果聚精会神一直听到了下课,不知不觉就已经满脑子的“宋延年,郑子方,卫益寿,史步昌”
了。
急就助教不仅有教学天赋,还有讲八卦的个人爱好。
他下午的第一堂课是去了对面的苍穹斋,据说那边吃饭午休的时候差点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
起因是有些郎君家里遵循古礼,至今还是一日两餐,但官学已经是与时俱进地一日三餐了。
为了到底该不该吃午饭的问题,三十个小郎君各自站队,硬生生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团体,从吵架一路进化到打架。
说起来这个也是先帝造的孽。
先帝为了节流,对官员一律实行一日两餐制,这样各衙署的花销就都能各自再省下一顿午饭钱。
但也是先帝,他为了开源,又强硬规定官学必须一日三餐,这样才能多赚一顿午饭钱。
也就有了如今割裂的局面。
“那最后谁赢了啊?”
助教的重点是山花斋的小郎君们真团结,他来上课前正看到他们趴在一起不知道玩什么。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友善,不要学习苍穹斋的内斗。
但他万万没想到,小朋友们的关注点却只有谁赢了,谁更厉害。
“自然是小霸王赢了啊。”
助教不好直接讲孩子的名字,就编了几个名号来糊弄,他再次叮嘱,“你们可不能学他,不管什么原因,打人都是不对的,尤其还是打自己的同窗。
不能仗着人高马大就去欺负其他矮小的朋友,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犬子的错觉,助教在讲最后这一句的时候,在他和絮果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
下学后,司徒犬子才自我领悟了夫子的意思,至少他觉得夫子是这个意思。
他忧心忡忡地对自己瘦小的新朋友道:“要是苍穹班的小霸王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力气大,我帮你揍他!”
说完还不忘挥了挥自己豆沙包一样的小拳头。
絮果也明白自己的小体格在普遍高大的北方同窗中是不占优势的,全斋三十个人,他排倒数第二矮。
絮果重重的点点头,还要与司徒犬子拉钩。
“拉钩上吊……”
一百年还没说出口,这场郑重其事的约定仪式就被一道童声强硬地打破了。
“你们干嘛呢?”
梳着高马尾的闻世子一放学,就撒丫子似的往山花斋跑了过来。
他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让新收的小弟的婢子去打听清楚了斋院的位置,保准不会出错。
并且,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了絮果。
只不过如今这相认的场面和闻兰因想的有点不一样,絮哥儿身边这小黑胖子是谁啊?他凭什么能勾絮果的小拇指?他都还没勾过呢!
絮哥儿是不是把他忘了?
闻小世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想他北疆小霸王,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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