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站在离程少臣一米之外的距离,那样的距离他伸手够不到,又站得比他高,令她觉得安全。
“程少臣,我从小就喜欢收集彩绘的木头玩偶,那时候我收集了很多,可以摆满一面墙的格子架,应有尽有。
后来我弄丢了一组木头小猫其中的一只。
其实那不是最贵最漂亮的,也不是我最喜欢的,可我就是念念不忘,即使我还有其他的那么多,甚至后来我又收集了更多的木头小猫,但我就是放不下,总觉得缺少了那一只,我的收藏再也不完整,我的快乐也打折扣。
我牵挂了很久,后来我们家重新装修,收拾房子时,我终于找到它了。”
程少臣看着她,对于她突然开始讲故事,眼睛里困惑又了然。
“你不想问问我,现在它们哪儿去了吗?”
他不说话,于是沈安若自己说下去:“后来我对收藏木头玩偶不再感兴趣了,就把它们全都送给了我的邻居小姑娘,包括那一只我找了很多年的小木猫。
你看,一旦我找回了我曾经怎么也放不下的东西,它就跟其他东西再也没什么两样了。”
深夜万籁俱寂,空气一时都有些凝固。
沈安若也觉得累,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在一起说过这样多的话,现在彼此应该都后悔得想快快退场了。
与其把一切纠结摊到表面来,倒不如吵吵闹闹地粉饰太平,混一天算一天。
沈安若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说话。
程少臣也看她,然后出乎意料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沈安若,你还是继续别扭地跟我找碴吧。
你突然好声好气地跟我说话讲故事,我都没法适应。”
他的声音恢复成平时的冷冷清清。
“我也不适应你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因为这场毫无建树的失败的交流,后来他们好几天都不讲话,因为没有人愿意开头。
他俩一直有语言交流障碍,从来就不能够讨论正经事。
所幸除了语言,还有别的交流方式,比如身体。
四肢纠缠,汗水淋漓,喘息平复后,一小时前还在僵持的关系总会缓解许多。
以前程少臣就在私下里逗她,说床是她别扭程度最轻的场所。
沈安若也很不情愿地承认,这真是他们交流障碍最少的方式。
因为此时此刻他通常专注而积极,不再隐藏情绪,而她也变得简单又直接。
如果程少臣令她难堪又不舒服,她就抓他咬他让他也疼,但是如果他温存体贴,那么她也乐得柔软顺从如小白兔。
其实因为那一晚的对话沈安若自己很心虚,毕竟程少臣真心实意地求婚,而她存心把局面给搅黄了,所以她连续几天都姿态柔顺,但程少臣并不领情,倒常常给她脸色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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