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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将自己带来的白色玫瑰花束轻轻地放到石碑之下,在看清那堆密集的花海里有一捧白色郁金香时,怔忡了几秒钟。
到了程家她松了口气,因为直到吃午餐时,餐桌上都只有女士们,萧贤淑,陈姨,静雅,她,以及程浅语小朋友。
家中一切都没变,只除了有人已经永远不在。
萧女士待她一如既往。
“为什么要坐火车过来,人多,不安全。
你说一声,让老王去接你就是。”
“安若你吃得太少。
陈姨今天亲自去市场采购你爱吃的菜。”
“这新发型显得你太单薄,脸还没有巴掌大,你本来就够瘦。”
整顿饭她都是绝对主角,连阿愚小朋友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望向她。
饭后萧贤淑与她在起居室里喝茶:“前些天你寄的东西我收到了。
到底是你心细,这么多年,除了你陈姨外,从没有人注意过我收藏这东西。”
“去旅游时,觉得精致,顺便带回来。”
是一些古式的簪子,她注意到萧女士总是换不同的簪子,如同她不停地换戒指,于是见到别致式样时便总忍不住买下,后来一起寄给她。
“不过心细如发,对自己就不见得是好事。
这世上过得快乐的往往是粗心又糊涂的人。”
萧贤淑一直盯着她看,直看得她心虚,“做人做事都要有重点,只要方向是对的,优势在你这边,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细枝末节的小事。”
沈安若低头不语,听得萧女士长叹一口气:“我想了那么久也没想明白,你跟少臣两个人的聪明劲儿,怎么就从来没用在对的地方。”
“对不起。”
除了这句,沈安若没有别的话可以讲。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什么事,忍一忍,过去就是海阔天空,怎么非要闹到一拍两散。”
沈安若抬头望向她的眼睛,想看出一些端倪来。
“你不用看我,少臣什么也不肯说。
不过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了解,虽然他在那种时候跟你离婚实在犯浑,但无论如何,先提离婚的绝不会是他。
安若,我说得对吗?”
沈安若低下头。
任何人在萧女士面前,永远只有受训的分儿,何况是她。
“婚姻又不是过家家,怎么能说分就分。
这世上还有哪种缘分强得过婚姻,可以让毫无血缘的人就此成为一家人,要耗尽百年的修行才换得来,怎会这样不珍惜。”
萧贤淑看看她只比耳朵长一点的头发,又叹口气,“长发才适合你的气质。
什么事情那么想不开,要拿自己身体出气,头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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