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两败俱伤?
对激烈一点的团伙来说,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人的思想都是复杂的,混在沾血行当的又都是三教九流,万一碰到心脏的,能干出什么事来,叫齐达想象,都觉得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想。
他的脸色可以说是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问询赶来的赛思科同样又生气又后怕,赶忙通知手下们收拾营地里的杂物,又打电话让小镇那边打听打听有没有新人在附近活动,最好再加派人手,他们自己则忙碌起来,把据点换个位置。
齐达要收拾到处丢下的生活用品,以免有心人通过这些追踪到他们的身份,找到住在城里的家人,赛思科拆帐篷,几个手下则挖坑点火,处理三只剥了皮的红驴羚——加餐,和一点外快。
点了火,生了烟,就要赶进度了。
片刻之后,两辆越野车从林间驶出,开向半岛的西侧,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残骸,熊熊燃烧的火坑,以及慢慢碳化焦黑的骨肉。
赛思科照着记忆绕路开,把团队带到了之前曾经用过、今年尚未启用的观测点,这里距离最近的象群活动区约莫有七、八公里远,就是距离狮子的领地有点近,往下是一片开阔水域,水鸟众多,还有河马、鳄鱼出没。
防卫压力……有所上升,但,嘿,外人入侵的压力也不会缩减嘛,无论是谁想过来找麻烦,都得先挤开河马,趟过遍布鳄鱼的河流再说。
这天夜里,所有成员都睡得不错。
唯有齐达没睡着,担心会有枪声突然响起,然后一伙不速之客冲进营地,在他们身上开几个血洞,抢走所有的现金和手机,一直抱着枪严阵以待,幸运的是,直到天亮那种感觉都没有出现。
他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
绷紧数天的神经放松下来,营地里又煮了热汤,喝完一碗,齐达甚至有精神先和内线通电话核对了东边象群活动的消息,又打开社交平台浏览了半天的奥卡万戈相关,寻找有没有游客看热闹、内行人能解读出更多信息的动态。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团队开着车出去,射杀了两头犀牛,随后接到上线发来的指名订单,又匆匆拔营,赶路二十公里,射杀了一头长着壮观长牙的大公象。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齐达和赛思科几乎要机会那场风波已经过去了,无论窥探营地的是谁,看到他们成功被从老地方赶走,或许都觉得满意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样解决吗?
两周过去,那种违和感再度出现的时候,齐达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忧心忡忡,而是相当从容地布置了守夜任务——小镇增派过来的人手已经到了,虽然“进货”
的效率慢了点,跑点频繁了点,但人多了,寻常同行谁来了都得脱层皮。
掠食者就更不用怕了,就是晚上出去上厕所要结队,否则因为单手拿光源,另一手很难开动大枪,只能开小枪,容易发生某些“前辈”
在营地附近偶遇猛兽,因为火力不够,开了十多枪人家还能发动攻击,结果把小命搭进去的惨案。
奥卡万戈三角洲那么广阔,就算对方一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远距离打坏主意,这边既没法确定他们的位置,又觉得烦了,大不了继续挪据点,从每做一票换一次位置到每隔几天动一次嘛。
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毕竟——
条子摸排不到,同行进犯不能,掠食者威胁不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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