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假装脱帽行礼。
这个玩笑让两个摄影师都笑了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瓦西里也和暴君没什么两样。
不过他们只是短促地笑了几声,就被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勾住了心神。
谁都知道两头老虎碰面总要出点什么事,娜斯佳还小,瓦西里不会因为想要交配就放过它。
特别小组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是安澜不想放过瓦西里。
她在下风处嗅到了雄虎的气味,便悄悄接近,在灌木丛里潜伏起来。
吊睛白额大虎正在河边喝水,从蹲下的姿势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它身上也没有血迹或者明显的伤口。
它喝完水,懒洋洋地朝树林挪动,直到行走起来,伤势才初露端倪。
雌虎欧若拉打到的是瓦西里的左前爪。
不知是疼痛难忍还是有器质性损伤,暴君像只三脚猫似的摇摇晃晃跳步走着,显见是一只爪子无法着地。
走出几步,大概是烦躁不安,它低声咆哮,同慢转速下的汽车发动机缸也没什么两样。
“瓦西里有麻烦了。”
马克西姆断言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东西。”
同事咕哝,“娜斯佳明显是冲着它来的,关键我想不通,瓦西里也没闯进她的领地啊,这几天光在外面打转了,说不定就是看到标记知道这里的雌虎不好惹。
能标到三米半高的老虎有几只啊……”
他顿了顿,下结论道:“……它们几乎没有交集。”
“其实交集还是有的。”
其中一个摄影师提醒,“瓦西里当年杀了虎王安东,娜斯佳是安东的后代。
虽然它们好像都没见过面,但说不定老虎有某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呢?”
这句话招来了小组成员的齐齐斜视。
“又不是雌虎为小虎报仇,这像话吗?”
马克西姆嘘他。
“对,像话吗?”
同事点点头,“马戏团老虎千里回乡、收养同胞、挑战强敌、为父报仇……像话吗?像话吗?我敢说连放在厕所里用来擦屁股的八卦小报都不会登这种一看就是胡编乱造的新闻。”
摄影师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就在人类议论时,蹲在灌木丛里的安澜压低身体,探出前爪,往前迈了几步。
因为气流循环,风从谷底往山上吹,使站在下面的瓦西里处于上风口,她自己则处于下风口。
这是天赐良机,安澜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发出响动,引起敌人的注意。
距离缩短到不能再短时,她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摄像机还能捕捉到老虎的动作,而两名研究学者从望远镜里只能看到一道橘黄色的残影。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雌虎朝雄虎扑了上去。
娜斯佳的体重在马戏团最后一次实测是180公斤,现在应该又长了一些,但它在雄虎面前还是显得小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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