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没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老父亲有一阵子没穿过河坝来探亲了,她自己带着小分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人做的。
捕猎失败至少会有个尸体在,哪怕是被食腐动物吃了,总不能连骨头都被吃了,气味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
安澜不得不想到最坏的可能性。
一个让她背毛倒竖的可能性。
偷猎。
在非洲,狮子的牙齿、爪子、尾巴和头骨被认为是珍贵的材料,可以被巫医拿来制成“有魔力的物品”
,治愈疾病、换到好运、保佑财富、购买爱情。
除了巫医之外,欧美国家常年有人花大价钱和部分保护区高层串通一气,进行“合法狩猎”
,先标记,后猎杀,有段时间甚至发展到哪头狮子名气大就离死不远的地步,著名的鬣狗杀手、雄狮银泰杜梅拉就因此而死。
说到名气,马赫蒂和其他狮子有霄壤之别。
整个水坝领地除了它,对下来就是白狮子、流浪首领和西岸小分队首领,但白狮子被带走养伤了,又很少听说有专门花钱猎杀母狮的(大概懦夫觉得拿枪打雄狮才不算懦夫),流浪首领一死,最大的目标就剩下一个。
安澜坐立不安。
要是对方真冲着明星狮子来,老父亲就危险了;要是对方无差别偷猎,拿狮子的尸体去卖钱,那打击范围更大,连狮子之外的其他动物都危险了——无需保证皮毛完整性,就可以采用套索陷阱!
怎么办?
她喷着鼻息,爪子无意识地抓着地。
察觉到姐妹的烦躁,苏丽挪动过来,拿脑袋蹭她的下巴。
安澜和它贴贴,舔了舔它的脸颊,思索着对策。
首先……要确保小分队不出事。
从这天晚上开始,她就像马赫蒂管束幼崽一样管束起了自己的家人们。
母亲腿不灵光,苏丽也在养伤,很少会在休憩地边来回走动。
尼奥塔向来怕她,一吼就不敢动弹。
只有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吃饱喝足不睡觉,还跟小狮子似的喜欢跑来跑去。
说是管束狮群,其实就是管束这两个小子。
说是管束,其实就是殴打。
打输了,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自然就没心情去树林里跑来跑去了。
等亚成年们都习惯了这个节奏,安澜才开始扩大活动范围。
为了防止被流浪袭击,她不敢单独行动,走到哪里都带着黑耳朵。
头几天北区一片太平,除了两头新搬家来的猎豹,什么异常都没有。
巡逻到第五天,也就是人们确认雄狮死亡的那天,她在离休憩地四公里的水塘边上闻到了怪味。
那是一种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气味。
烟草的气味。
安澜小心翼翼地靠近,鼻子轻嗅着,到处搜索着人类活动的踪迹。
黑耳朵也想跟着朝前走,一看姐姐龇出牙刀,就又坐了回去,假装四处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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