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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澜在心里喊黑耳朵的次数太多了,长到一岁,黑耳朵耳背上的色块不仅没收缩,反而看着更大了,和其他狮子耳朵尖的一点黑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基于这个显著的特点,世界各地的脑电波对上了,连官方都管它叫黑耳朵。
短尾现在已经不能算是短尾巴了,但也因为没什么特征,经常被列成“另一只雄性”
,属实非常委屈。
至于爱好者们讨论的驱雄事件其实才刚发生没多久。
第一次驱逐发生时是个雨天,当时安澜正在吃饭,狮爸爸一改先前的和善,毫无征兆地对两只靠近饭桌的亚雄咆哮起来,甚至它露出了锋利的牙刀。
眼见情况不对,她奋力撕下一大块肉,悄悄挪到母亲背后,生怕等会儿起冲突时会被不小心剐蹭到。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而战斗的结果也毫无悬念,纯粹是单方面的吊打。
这两头亚雄才刚长出颈毛没多久,头顶还是光秃秃的一片,体型也赶不上老父亲,被打得毛发乱飞、嗷嗷叫唤。
母狮们虽然尝试劝架,但也只停留在尝试的层面。
安澜从归群之日就没嗅到过这两个哥哥的所属关系,大概率它们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阿姨们也只是尽人事。
被驱逐到远处的兄弟两个可怜巴巴地盯着角马的尸体,但它们没能蹲多久。
这一回地主雄狮把它们赶出了快一两百米远,甚至在驱赶的过程中咬了其中一头亚雄的屁股。
在朦胧的雨色中,两个哥哥的身影很快就看不到了。
吃饱喝足,安澜转移到大树底下躲雨。
老父亲的头毛被雨水打湿了,软趴趴的贴在头上,好像一圈刘海,它在暴雨中归来的样子也显得十分形单影只。
少了两个成员,虽然知道这是必经之路,其他狮子也有点沉寂。
动物没有那么笨拙,它们也是有感情的。
有的狮群会一直喂养受伤的成员,直到它们完全康复或彻底死去。
哪怕野外狮子也有老死的记录,它们通常会被照料到跟不上狮群为止。
论深厚,动物的感情并不比人类低级;但论复杂,动物的感情和人心比起来可能只有一茶匙。
狮子们没过多久就振作了起来。
一周后,两头被驱逐的亚成年又在狮群附近出现过一次,不出意外地再次遭到驱赶。
它们的气味渐渐南下,远到再也嗅不到了。
安澜知道这一次可能就是永别。
雄狮的一生都在战斗,除了被圈养起来的个体,很少有雄狮能寿终正寝。
它们在四伏的危机中长大,随时面对着可能被入侵者杀死的命运,在两三岁时被赶出去流浪,去战斗,去保护自己的狮群,去书写自己的故事,然后在战斗中死去,或者成为偷猎者的勋章。
这几乎是每一头雄狮一生的缩影,是它们的宿命。
伤感或如何,现阶段对安澜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她吃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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