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上了岸,有少盟主在,那我想再多的鲛人也不在话下。”
花虔一愣:“战利品?”
该不会是……
俏飞燕点点头:“是人。”
花虔一阵恶寒:“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离开浮萍镇另谋生路?世上谋生方式千千万,便是当个寻常的屠夫卖茶翁,也好过豁出命去,一招不慎便成了他人饱腹之食。”
俏飞燕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浮萍镇祖祖代代都是伴海而生,根就在这里还能去哪呢。”
她望向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更何况去哪不要交税,我们又大多是贩鱼易货的商贾,各种赋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若是能捕杀一条鲛人献上,整个镇子一年的赋税便可以全部免除,这可是其他地方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花虔听到这话也一时哑然,心中郁结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自古商贾的赋税最重,各种杂七杂八的赋税,加之地方官宦乡绅的层层剥削,一年十利有八都被掠夺。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集合全镇之力捕杀一条鲛人,全镇人的所有赋税都可以全免。
这已经是寻常百姓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生存方式了。
若非天道为难,谁又愿意殊死一搏呢。
鲛人天性食人,人类捕杀鲛人。
都是为了生存,没有道理可言。
花虔心中有些难受,她饮下茶水起身道:“舱里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说罢快步走出船舱,直到感受到迎面吹来的海风,她心中的郁结之气才略有消散。
“怎么跑出来了,难不成是觉得浮萍镇的人可怜?”
花虔扭头望去,就见唐瑾弯身从船舱里出来。
花虔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起了当初将匕首插入血人蝠喉咙的瞬间。”
她低头望着双手,“很恶心。”
刀子插入血肉时的摩擦声;
温热的鲜血溅了满身的粘稠感;
像是在杀一只待宰的猪羊。
每次回想起那一刻,花虔都觉得窒息,恐惧和恶心。
唐瑾却有些不解:“你不喜欢杀人的感觉?”
花虔一愣:“我为什么要喜欢?”
“主宰他人性命的感觉不好吗?越是平日里自命不凡,孤傲矜贵的人在面对死亡时越是恐惧,像是一滩烂泥一样为了活命作出种种丑态。”
唐瑾站到她身旁,“看着他们绝望无助的挣扎,却只能认命得臣服于你的脚下,哀求着,哭嚎着,却最终难逃一死。
而你是他们性命的主宰者,只要动一动手指便可以捏碎所有违背你心意的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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