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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太长,谢烟鹂的手都被笼在里面,她抬起手臂晃了晃,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似的,却又像是长长的水袖,婉转着,缠绵地拥抱过来。
衣服上带着他的味道,大概是洗衣液的香,薄荷、琥珀同铃兰,还有很淡很淡的烟草味道……她分辨不清,低下头,像是害羞,两只手捂在面颊上,掩住大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流丽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
“这么关心我啊?”
“不行吗?”
她就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是小小的月牙:“求之不得。”
他说:“不用求。”
因为他心甘情愿。
她的脸就又泛起了红,为了掩饰,轻轻地对着掌心呵了口气。
半天,才轻声说:“这天气也不是多冷嘛。”
秋风卷着落叶一片片落下,落在水面,荡开涟漪。
扬访河穿过城市中心,一路蜿蜒入海,十三条江流交汇,大片冲积平原之上,盛开无数淡紫色小花。
那是大自然,无人知晓的浪漫。
他们沿着河堤,慢慢向前走着,两个人都忘了打车这件事。
淡淡的水汽氤氲,夜半的江城陷入一种半明半昧的安静。
谢烟鹂偷偷看他,他看过来,她就连忙垂下眼睛,装做自己并没有偷看他。
他却忽然开口:“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
我母亲是江城人,不顾家里反对嫁去新港,本来以为是为了爱情,可后来一地鸡毛,惨淡收场。
我父亲在离婚半年后就有了新的红颜知己,两人举案齐眉数十年,仍旧甜蜜如新。
“我曾为我的母亲鸣不平,可我母亲对我说,‘或许他们两个才是真爱,我只是他们真爱路上的一次小小坎坷’。”
蒋兆仰起头来,望向遥远的天空。
今日晴朗,能见度好,天空缀着几颗疏星,银角似的月亮挂在最远的高楼之上。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语调平淡地说:“可我想不明白,如果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天作之合’,又为什么要牵连到不相干的旁人?”
比如他的母亲。
比如他。
谢烟鹂看向他,目光里除了意外,还有一份同情。
可她立刻察觉到,这样的注视太不礼貌,连忙低下头去。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很惊讶?”
“……嗯。”
半天,谢烟鹂才说,“我以为,这种事你不会告诉我。”
“本来不打算说。”
“为了……我?”
“也算,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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