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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看”
,蒋兆下意识就看过去。
她尖尖的指尖正指着柜子侧边,上面一行整整齐齐的泛白划线,从低到高,烙印着一个人成长的印记。
岁月里的小丫头变成了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这里,穿一条奶油黄的连衣裙,黑而浓密的长发流泉似的落下,遮住一点露在外面圆润雪白的肩头。
散着头发也不怕热,他漫不经心地想,头发挺长,个子也挺高……
一边想一边裁纸,“嘶拉”
一声,手下的包花纸被裁歪了。
蒋兆臭着脸把歪了的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那边,谢烟鹂又有新发现:“这个怎么放在这儿?”
他只好又看过去,就见包花纸里夹杂着几张宣纸,被她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
宣纸轻薄,空气稍一流动便飘扬起来,翻飞间,像是一朵素白的兰花。
谢烟鹂问:“这也是包花纸?”
“练字的废纸。”
“这么好看居然是废纸?”
她咂了咂舌,十分真情实感地可惜道,“不然你也替我包进去吧。”
蒋兆没忍住,又看她一眼。
她逆着光站在身后,两只手捧着那张宣纸,巴掌大的一张面孔上,有一双大而明媚的眼睛,哪怕不仔细看,也很难忽视她很长很长的睫毛。
他到底伸出手,将纸接了过来,裁成合适大小,垫在了花下。
他用了黑白两色来包这束花,宣纸几乎透明,黑色的字印在白色的雪梨纸上,衬着艳烈雪白的玫瑰,格外显出一股出尘之意。
这样的搭配竟然挺不错。
谢烟鹂欢天喜地地把花接过来抱在臂弯里,问他:“多少钱?”
他视线落在她含笑的眼睛上,半天,说:“看着给。”
谢烟鹂第一次遇到这么随意的小工,一时油然而生出对店主的同情,并且告诉自己,以后要是开店雇人,一定不能克扣别人的工资,否则说不定哪天,店都要被人给白送出去了。
她正想着,门又被推开,有人风风火火地撞进来说:“热死了热死了,小兆子,赶紧把空调温度调低点。”
……小兆子?
谢烟鹂看看蒋兆,他本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面孔,听了这个称呼脸色更臭。
那人却已经看向谢烟鹂,很惊讶说:“你女朋友?”
离得近,谢烟鹂几乎听到蒋兆磨牙的声音:“不是,来收租的。”
“收租?”
那人长了一张十分出尘脱俗的面容,细细弯弯的柳叶眉,配了一双圆圆的杏核眼,可说话大大咧咧,“怎么是个小姑娘?”
谢烟鹂只好自我介绍说:“白伯伯之前也是租我家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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