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鹂说:“没有。”
“那就请不要一直盯着我。”
他停顿一下,又加了一句,“或者你看的,可以不那么明显一点。”
谢烟鹂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将脸转向他,视线黏在他的脸上,倒像是什么垂涎美色的登徒子。
她的背脊猛地挺得更直,顺便将眼睛转开,装作若无其事说:“这么久不见,蒋先生的脸还是这么秀色可餐,一时就看出神了。”
“是吗?”
他淡淡道,“谢小姐倒是数十年如一日……”
数十年如一日什么?
可他偏偏不说了。
如果是过去,他一定会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比如她色迷心窍,比如她不可理喻。
时间如浪,掀开前尘,命运的翅膀拨动涟漪,多年前的笑谈,多年之后,也只余无声。
谢烟鹂的手指慢慢收紧,死死握住手包一角,甚至还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多谢夸奖,我也觉得自己保养得当,数十年如一日。”
他嗤笑一声,很轻,语焉不详道:“是吗?”
谢烟鹂也学他这幅德行,扬起下颌,故作神秘:“不是吗?”
两人对视,谢烟鹂对着他露出礼貌的八颗牙微笑,他却不笑了:“刚刚在外面的,是你未婚夫?”
谢烟鹂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算……算是吧。”
“这种男人。”
他说,“你看上他哪一点?”
平心而论,戴廷卖相还是不错的,标准的奶油小生长相,白净高大,好色但是胆小,像是一只还没脱离低级趣味的哈士奇。
最重要一点,够傻,哪怕在背后搞什么小手段,也幼稚得可笑,一眼就能看透。
可说话要有艺术性。
谢烟鹂严肃道:“他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男孩子。”
蒋兆:……
蒋兆:“单纯的男孩子不会因召妓被送入警局,谢小姐,不得不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识人不清。”
“蒋先生。”
谢烟鹂皮笑肉不笑说,“请不要说得像是你很了解我,咱们两个很熟吗?”
蒋兆闻言,皱了一下眉,转头看向了她。
她的下颌高昂,在他面前,骄傲一如无礼,而他面色冷淡,凝视她,却像是她从不在他眼中。
夜色如倒垂的海,远方跨江大桥之上,路灯如连绵的珠串,更远处,摩天大楼霓虹璀璨,琼楼玉宇,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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