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她是想叫他安心。
“容与哥哥,阿妩永远喜欢你,只喜欢你。”
“我相信。”
容与倾身与她相贴额,彼此渡温,情义缠绵。
可是只正经这一刻,容与忽的想到?什么,便凑身贴到?她脖颈一侧,几?乎咬着她耳朵问话:“阿妩现在说喜欢我,可刚才在浴房,阿妩抵着我肩膀,嘴里说的可是讨厌。”
“你……”
想到?那?时的骤然?陷落,无力降坠,周妩咬唇瞪他,“讨厌!”
……
周妩前夜在宫里的所经所历,有意遮瞒父兄,是怕叫他们白白担心。
可世上到?底是没有不?漏风的墙,因常恕暴毙身死,那?日在场的京中人纷纷心生后?怕,更不?忍叹息周家小姐一番苦心仁慈,最终还是成了徒劳。
这些话没两天便传进周敬的耳朵里,他面上虽不?显什么,更没叫来周妩详问缘由,但?离京避世之意,再次涌现他心头。
周敬心想,是时候该做些打算了。
他已经老了,年纪也到?,这时请辞避世,自不?会受旁人指摘什么,只是苦了长子崇礼,如今被打成废太子一派,将来注定远离大燕权力中心,够不?到?他心中先?前向往的辅臣之位。
可是,经秉烛夜谈,掏心对话,周敬却意外听得周崇礼说了如此一番话——
“曾经禹王为皇储,我心有担成天子辅臣之高远志向,然?如今,天意弄人,朝堂诡谲,儿恐怕……初衷已变,壮志散消,无法再如父亲一般,尊荣加身,光耀我周氏门楣,如此,是儿不?孝。”
闻言,周敬眸底显伤意,又怎会不?理解儿子的痛苦。
他喉头苦涩,伸手?拍了拍周崇礼的肩头,坚定道:“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共度难厄,那?所谓门楣,又值何物?”
“……父亲。”
父子二?人的这番对话,叫周敬彻底下定决心。
周家在京,苦心经营多年,成全了青淮山的一派耳目清静,这些年来,先?帝时不?时起意追查光明教徒,更几?次怀疑前朝皇族有血脉遗孤存世,是因为周家两代?人的斡旋,才护得旧人之子,那?唯一的血脉。
如今,父亲周归鸿算是不?负友托。
而他自己,同样不?负父亲的临终遗诺。
他护下那?孩子,更促成一段宿命牵绊的子女姻缘,他想,或许真的有亡灵在天庇护。
京城,已不?再值得留恋,只是这脚下的一片地,苑林假石布设精巧的‘周宅相府’,他还没有机会,好好带着与儿逛上一逛。
物是人非,燕去无痕。
但?也只有这院中的山石旧木,记得当年辰王府上下是如何欢欣期盼,来迎接小皇孙的诞生。
多年后?,一道卓然?不?凡的年轻身影阔步行在内苑庑廊下,或许疾步如风间?,他迈行过的砖石,就?有他父亲母亲当年的步印。
三人身影,重合并肩。
这样想,他们也是团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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