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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真有什么不同,眼前这位大师兄的目光并无他记忆里那般幽深,而是至平至静,至冷至淡,彷如真正的万物落他眼却不曾入他心。
什么色中厉鬼?说他是即将看破诸般红尘,飞升三清成仙也毫不为过。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他跟前,稍停了停。
衣轻飏才发现,十八岁的自己还是不够大师兄身量,仍旧差了那么一点点。
道士垂下单薄的眼睑,却不是看他,而是看向那杯酒。
未等衣轻飏反应过来,他已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不好!
衣轻飏惶然失措,夺过酒杯,却是一滴都不剩了。
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可是花娘送来,让他饮下以助兴的!
花娘方才对他说,男子到底不同,初夜必定是要饮些助兴之物以便承欢的。
这酒是安排给阿一喝的,但他故意留给这位「色中厉鬼」,无非不是存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心思罢了。
可哪知道、哪知道是……
“大、大……”
衣轻飏语无伦次,手足无措,想问大师兄感觉怎么样了,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大师兄?大师兄怎么会进到障里?他发觉出异样。
是和随逐他们一起进来的?不,就他三师兄那胆子,绝对还不敢把此事告知大师兄,而且大师兄见到他也不会什么也不说,直接走过来把这杯酒喝了。
这是障中的人。
衣轻飏逐渐确定这点,他不是现世的大师兄。
不知怎的,衣轻飏又想起来上次在障中见到的那道白衣背影。
他又不确信起来,除了外界之人擅自闯入,障中所化之人皆是以他的前世为底本的。
换言之,障中所出现之人,必是他前世也曾见过的人。
他前世……真的有见过大师兄吗?
衣轻飏微微皱眉,暗暗打量对面的道人陷入沉思。
玄衣道士忽然在对面坐下。
衣轻飏以为是药效发作,蓦地攥住了大师兄的一只袖子,心揪起来:“怎么了?大……这位道长——可是身体不适?”
玄衣道士默了默,垂眸看向衣轻飏攥他袖子的手。
衣轻飏却毫无自觉,仍紧紧攥着问:“道长真的没感觉哪里有什么不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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