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起床的时候,沈沉醉听见动静也会起来。
可今天不管他洗脸烧水收拾东西的动静弄的多大,她都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反倒是张氏被他惊醒了。
张氏披着衣服开门,疑惑的轻声问陆小渔,“怎么了?”
“没事,”
陆小渔把背篓背上,“爹你回去接着睡,天还没亮呢。”
张氏往沈沉醉屋里看了一眼,“她今天不送你去?”
“她还没起,”
陆小渔抿了下唇,压住心里的酸涩空落感,低声替她解释,“她这两天在做工赚钱补贴家用,可能太累了。
饭我给你们留在锅里用几根细柴火温着呢,等醒来再吃。”
张氏呐呐的“哦”
了一声,外头天还黑着,陆小渔背着竹篓出门,路上不平有坑,他走的不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勉强维持着身体站稳。
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张氏手指攥紧门框,鼻尖发酸,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活着,已经不能替儿子遮风挡雨,反倒是渐渐成了他的累赘。
想起昨个林叔上门跟他提的一门亲事,说城里药铺老板家的侄女对小渔有那方面的意思,张氏心情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张氏思绪收拢回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沉醉,这孩子好是好,可跟小渔实在不合适。
“今个回书院吗?”
张氏给沈沉醉空了的碗里又重新添了勺汤。
沈沉醉赶紧端起碗去接,这么一抬手,扯的本就酸疼的胳膊更疼了,手一抖,碗差点打翻,她勉强把碗端平,这才说道:“不回。”
她的异样看在张氏眼里就是另一种理解了,张氏叹息一声,“你应该好好考科举才是,等将来考中举人,谋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定能娶个比小渔更好的男子。”
沈沉醉不明白张氏怎么又突然提这事,她坚持自己的心意,开口轻声说道:“这跟好与不好无关。”
张氏抬眸瞪她,皱眉说道:“你这孩子怎么死心眼呢,好赖话都不听了。
你非得要别人指着陆小渔的后背说难听话你才甘心是吗?你将来当了官,这事传出去你脸上又能好看吗?”
“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沈沉醉抬头看着张氏说道:“更何况,若是我已为官,又有何人还敢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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