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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还是由于吐了几次连绵的血色,他的视线里一阵阵晕眩,看向光亮的地方时,目光所及就像是被扰乱的湖面,晃动着晕开圈圈涟漪。
齐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塞回车上的了,他的意识回来了一点时,自己已经歪靠在副驾驶座,正在专心怼着胃,只是安全带勒得他怎么都坐不舒服。
夜间道路上车稀人少,车速也开得很快。
郁月生沉默地握着方向盘,连着车上的音乐电台都没开。
齐倦将太阳穴枕在车窗上,任由迎面的风吹乱他的碎发,他只能微阖起眼睫,喉结滚动了好几次,将泛上来的甜腥给吞咽下去。
胃里一开始还是痛如刀搅,到了后面更像是疼得麻木了一般,可以暂时忘了那个器官的存在,只是人也变得好累,齐倦浑身都很疲乏,往日里亮晶的眸子此刻也快要睁不开了。
他抬手捂了捂口,明明忍着没有再吐的,血色还是止不住地漫开了,手心的纹路皆是被殷红细细雕绘了一遍。
齐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着鼻腔里也溢出了血,浑身冷了个彻底。
他隐隐听到郁月生焦急地拍着自己,喊道:“齐倦,别睡。”
齐倦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没……睡。
别告诉姑姑。”
可还是承受不住疲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个多小时后,齐倦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郁月生赶忙走了过去。
“急性胃黏膜出血。”
医生将他拦在了门外,口罩摘下来后,忍不住指责郁月生道,“怎么回事?这个病人不是上周才做了手术出院的?怎么还敢喝酒,不要命了是不是?还有,家属能不能好好看管一下?”
“知道了。”
郁月生说。
医生本想继续说他,没得到病人亲属一没激烈回怼,二没垂着头满口致歉。
他就像是一拳砸进了虚空里,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医生皱着眉,态度稍稍缓和了一些:“现在只能先内镜止血,得留院观察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之前就是萎缩性胃炎吧,这个是很有可能会癌变的,要注意身体,药要按时吃,定期来医院检查。”
冷浸浸的白炽灯的光线投落下来,郁月生脸色惨败了几分。
他进了病房的时候,一名小护士正在给齐倦扎着吊针输血,齐倦伏在床边,艰难地干呕着,单薄的肩胛骨也在扑簌簌耸动。
看着这些天里他好不容易养好了一些的小崽子,又一次换回了病服、住回了医院。
郁月生将指骨捏得紧紧的,只觉得晚上对池隐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只恨不得把人再拖出来狠狠踹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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