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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勇神色焦急,脚却生了根似的不动:“前头起火了,好像是有刺客。”
沈夷光怂恿道:“那你赶紧去瞧瞧啊,你不在他身边,万一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呢?”
谢勇脸上急色更甚,却还是分毫不动:“小王爷说了,让我看着姑娘。”
沈夷光见他油盐不进,急的咬了咬下唇,又道:“谢勇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
谢勇人极骁勇,不过性情朴拙了些,愣了下便走过来:“什么东西...”
沈夷光屈指往他脸上一弹,谢勇就闻到一股古怪刺鼻的香气,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就踉跄着晕了过去。
她钗子上的迷药还剩了点,就藏在她指甲里,但是她之前一直在船上,就是迷倒了谢弥也没用,她总不能跳河吧?再说她也没把握不被谢弥发现,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戴好斗笠,小心跨过谢勇,熟门熟路地后院拴马的地方,骑着马儿一路向着集市狂奔。
劲风吹拂在她耳畔,她心口砰砰狂跳。
这马是谢弥的爱马,她可不会傻到骑着它四处招摇,借了一段路程,她快到坊市之后,就随意把马儿拴好,又去了坊市里的一家成衣店,挑了件和她身量差不多的男装换上,用青黛把两道眉毛描绘的又浓又黑,轮廓也画的粗硬不少,这才敢放心走出去。
她又走到一家车马行,随便寻了个车夫,在众目睽睽之下问道:“这位阿伯,能否带我去建康?”
这处县城离建康不远,约莫半日的路程就到,车夫当即笑应:“这有什么难的?小郎君上车吧,且坐稳了。”
......
这次对他动手的是宁清洵的人,宁清洵暗中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心下焦急潺潺安危,又想着自己人手胜于谢弥的人手,便打算强攻劫人,谁料谢弥手下悍勇,宁家私兵不但尽数覆没,就连他也落入贼手。
宁清洵自也认出这人是沈夷光身边部曲,他被人按着跪下,既惊怒又费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潺潺拐骗至此?!”
谢弥抬了抬眼:“怎么着?送回去和你成亲?美得你。”
宁清洵皮相的确不错,和江谈玉树雪松一般的冷清不同,他眉宇间带着一段儒雅清和的书卷气,哪怕是盛怒时,吐字也是文绉绉的,和沈夷光说话的口吻有些相似,还真是她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相比之下,谢弥给他衬的更像是个欺男霸女的大流氓了。
他直直盯着宁清洵的脸,要往人肉里盯似的。
他回刀入鞘,用帕子擦着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渗人:“你和沈夷光还真是情真意切,两人联手向益州派细作在前,又亲自带人赶来驰援在后,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活梁祝,小爷倒成了棒打鸳鸯的马文才。”
他现在看到宁清洵这个小白脸比江谈还烦,想到沈夷光待他的种种亲近信任,他就止不住地火冒三丈。
宁清洵听他这般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襄武王?!”
襄武王一直潜伏在沈家?潺潺是不是也被他蒙蔽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既然你是藩王,也断无强夺臣女之理,你...”
“没你说话的份。”
谢弥直接把帕子砸他脸上:“老实告诉你,沈夷光小爷要定了。”
他见宁清洵还想说话,略抬了抬手:“堵上嘴,关起来。”
等宁清洵被带下去,林烟才小心问道:“小王爷,您...真要对宁清洵动手?”
虽然谢弥不怕,但他觉着吧...犯不着为争风这点事和宁家翻脸,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换了个方法劝道:“沈姑娘毕竟和宁清洵打小一道长大,他也算是她半个长辈,您若处置了宁清洵,沈姑娘怕是...”
谢弥听了这话,更跟被摸了屁股的老虎一般,险些没跳起来,他冷笑了声:“我管她如何?宁清洵派探子去益州在先,探听我行踪打上门来在后,处处犯我忌讳,难道我还要嘉奖他不成?”
尽管前衙找不到一滴醋,林烟还是闻到了一股浓烈酸味,他忙忙住口不再言声了。
谢弥忽有些不好的感觉,正要返回后宅,谢勇便踉跄着扑了进来:“小王爷,沈姑娘跑了!”
林烟:“...”
他眼皮子乱跳,几乎不敢看谢弥脸色。
谢弥身子顿了下,倒是没大发雷霆,林烟反而更紧张了。
他沉默片刻,笑了笑:“几时跑的?往哪跑?”
谢勇已是犯错在先,自然得积极补救:“酉时,卑职已派人打听过,沈姑娘先去了集市,换了身男装,假扮成男子,又雇了辆马车,往建康去了,车行那里的人都瞧见了。”
林烟及时问:“可要派人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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