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段云瑞晃过神来时,他已倾身而下,拇指擦过了他左耳那枚被媚药沾染的,红得刺目的朱砂痣。
而后俯下身来,用深不见底的双眸,头一回细细端详着林知许的眉眼。
片刻寂静之后,低垂的眼睑已看不出段云瑞的情绪,但他却将林知许那只在自己身后紧握的手剥离,替他握起了这个黝黑的器具,在说不出是满足还是痛苦的惊叫声中,狠狠地抽离,又送入。
---
林知许被送回丽都的时候,杜莺音直接就闯入了孟冬的办公室,巨大的关门声让纷杂的后台都骤然安静,惶惶不安。
“孟老板!”
杜莺音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下了翻涌的怒火,可精心涂抹的艳红双唇微颤着,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然。
“当初你说过,林知许不清不楚的怕出事,不许任何人带出丽都,那你又为何出尔反尔!”
林知许是被抬回来的,就是拿凉水都浇不醒的昏厥,听段家公馆送回来的人说,最后还是肖望笙打了个什么针才保下了他的性命。
“我倒也没想到他们下手这样狠。”
孟冬的语气不疾不徐,面色也如常般温和,“还不是因为没听说过王老板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这才放心给带走了。”
“他与旁的人不同!”
杜莺音近了两步,双臂撑在了孟冬办公桌上,双目微瞪,直直地看向他,“他不会保护自己,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是会要他性命。”
杜莺音眼见着平日里懵懂乖顺的人被折磨成这幅模样,眼底的心疼几乎溢出眼眶,“在丽都怎么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可出去了……”
“杜莺音。”
蓦然低沉的嗓音如凛风突至,“他是林知许,不是你那个死去的弟弟。”
这句话让滔滔不绝的杜莺音蓦然一震,剩下的话好似卡在了喉中,吞咽了数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只是那如火般燃烧的怒气已被无情地浇灭,她轻轻打了个颤,周身瞬间冰冷。
“对……他不是奕书,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我没把他当做奕书的替代,他是林知许,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世道下谁又不可怜。”
孟冬冷笑,眼神中泛起了警告的意味,“我劝你离他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是……”
而是一条悄无声息,陷入冬眠的毒蛇。
若你扰了他,哪怕是想为他暖暖身子,那么得到的也会是尖利牙齿中饱含的毒液。
这哑谜杜莺音听不懂,在她看到浑身是伤又气若游丝的林知许时,她更是不懂了。
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人,甚至还不如街上流浪的阿猫阿狗过得自在,又有什么可防备的。
若自己也远离了,那他怎么办,就也像弟弟那样无望地死去吗?
“方才我说谎了,我的确将你当做了奕书。”
能迷醉众人的歌喉,哪怕是呢喃几句也显得比旁人动听许多,“你就做我弟弟,我顾着你,好不好?”
食指细微的颤动被挡在了无人知晓的被下,林知许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气息静静地躺着,如看到的一样,毫无知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